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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轻易不好动,还得再想想别的法子。
兰时黄昏时才慢悠悠走回府,暖融晕黄的光底下,青玉圆领袍的小衙内步子走得极为拖沓,仿佛被地面上的影子制住了脚步,让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直到兰时走到卫国公府的巷子口时,她骤然停住脚步,背部挺得笔直,就像军中将士听到敌袭号角那般。
停在卫国公府门口的,是那辆熟悉的马车,辟寒香的气味已经缓缓飘过来了。
太子殿下来卫国公府做什么?
卫国公府在京的主子可就她一个,太子殿下是来寻她的?
可她现在不想进宫。
“这马车吃重不对啊,太子殿下竟然进府了。”兰时目力极佳,整个车体与马匹的位置与载人时很不同,忍不住喃喃出声。
四下看了确定无人注意到她这一处,也无任何护卫在暗中,飞速转身离开。
如今她有大事要做,可没时间哄太子殿下高兴。
她上次便看出来了,太子殿下根本没把她要做北境军元帅的事放在心上。
不信便不信吧,横竖只要他记着这一茬事就成。
为了筹到钱,兰时径直去了樊楼,买了樊楼里最贵的酒,付银子的时候痛如剜心。
还好樊楼的伙计训练有素,没嫌弃她只买酒还一脸不舍的穷酸样。
谁能想到,卫国公府家的女儿,还能有被钱难倒的一天。
兰时捧着开口处呈莲花状的青瓷小酒壶,走路都走得胆战心惊。
好几十两呢,她今日想将看中的那块地方定下来才从家里账上支了这么多银子,结果细谈下去才知道,她这几十两银子,连那旧宅的门脸都定不下来。
可再多的钱,府里也拿不出来,卫国公府现在,就门口那块匾最值钱,其余的,都被折现充了军饷。
她一直都在宫里,花用都是姑母的月例,从未被金银绑住手脚。
如今真是万事皆难。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兰时步履匆匆,走到京城东,一座高门前。
这座宅邸,金钉珠户,碧瓦盈檐。
不过兰时并未上前叩门,而是绕到一侧红泥粉墙前,借着势轻车熟路地翻了进去。
落地时牢牢护着怀里的酒壶,稳当得很。
天刚擦黑,这府里各处已经点上了灯笼,好一片灯火辉煌,与人口凋零所以省烛省蜡的卫国公府很不一般。
兰时握紧了手中的酒壶,看这满堂满院都像是在看银子。
尤其是亭榭旁那棵参天巨树上面满满当当的丝绸彩带,真是奢侈,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兰时轻手轻脚地避开婢女家丁,穿过一六鹤堂,一路来到衔云斋。
如入自己闺房那般推门而入。
屋里那人圆脸圆眼,娇憨可爱,浑身珠光璀璨,身上的锦缎都恨不得缀满珍珠,一团宝气地坐在梳妆台前,数自己雕花匣子里的珠宝。
从菱花镜里瞧见了进门的兰时,匣子一扣,弱不禁风地倒在妆台上,气若游丝,轻声唤着,“听雨,听雨,扶我到床上躺一躺,我这胸口又闷了。”
兰时将那揣了一路都有些温热的酒壶放到小绣桌的中央,自己才坐下,“别演了,今日只有我来了。”
那小娘子瞬间坐直,胸不闷了,气也不弱了,重新打开自己的数到一半的匣子,嘴上还刻薄道:“这不是咱们太子伴读姜娘子么,您怎么贵步临贱地,到小人这里来了?”
“宝圆,多久前的事了,你还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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