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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伯。
在他们府里住了半年。
后来,便是永夜关一役,她失去父兄,被接进宫里。
再也没见过那位大姐姐。
年岁长了才慢慢拼凑出来永夜关一役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那一年,不仅姜府生变,苏姐姐家里,也是遭逢巨变。
苏姐姐的祖父,也就是她曾见过的老伯,陷入党争被囚,后来有人翻出了苏尚书早年写过的一首诗,说那诗不敬陛下有不臣之心,家中亲眷皆被下狱。
后来听闻是证据确凿,老伯在狱中自裁,家中男丁尽数流放岭南,女眷没入宫中为奴。
朝廷拿人,绝不可能出现漏网之鱼,那苏姐姐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隐姓埋名这些年,是为了洗雪沉冤,还是报仇?
苏姐姐是闺阁女子甚少露面,且已过去这些年,朝中无人识她情有可原,那沈相为何帮她?
沈相可是曾经党争胜出的那一方,也是那一年平步青云做了宰相。
姜苏两家落,沈家起。
没有任何猫腻首尾,但十分耐人寻味。
听得兰时这一问,程伯也陷入回忆之中,“老奴的确与苏尚书有过数面之缘,苏尚书学富五车,桃李遍布,咱们元帅求学时,得过苏尚书指点。苏尚书性情豁达,一生求直,谁能料到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
桃李满天能保下一个苏姐姐想来不是难事吧。
兰时又问:“那程伯你可还记得苏府,有几名女眷?”
将近十年的旧案,且那时北境军也是风雨飘摇,他也有些力不从心,程伯挠了挠头,“两个,有个体弱的,抄家时没撑住,直接盖了白布抬出去了。”
原来如此。
“娘子怎的突然询问起这桩旧事了?”满朝上下都对这事讳莫如深,肯定没人对他们家十四娘提起此事。
兰时捡了一块五香糕,“前几日读了首苏尚书旧词,想着写出这般词作的人,应当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有些伤感。”
程伯听完面色一变,连忙劝道:“娘子,这话在宫里可不许提,宫里贵人都忌讳着呢。”
陛下仁善,全苏尚书尊严,厚葬了他。
可证据律法在前,纵使再尊师惜才,也只能严查严办。
这话听得兰时直皱眉,陛下便是太仁善了,才任由政事堂的那群人欺到头上来,臣大欺主。
这若是换了太子殿下,谁来分说先处置谁,哪里由着政事堂和大相国寺做大。
听说相国寺那主持又进宫讲经了。
还好她不在宫里。
兰时满腹不合时宜,嘴上言不随心地安慰程伯,“程伯放心,兰时知道轻重,不会令姑母和咱们府里难做。”
兰时也不寻证据了,等程伯出门张罗晚食后,唤来了自己的小信鸽,那灰胖鸽子去了定州,还没飞回来,只能用养在府里的鸽子。
她写好信笺,将那鸽子又放了出去。
五哥说这鸽子能到宛城,她四嫂在宛城,四嫂搜罗信息一把好手,应当能帮她打探一番。
兰时放了那信鸽,在书房里坐到暮色四合。
等她走出书房时,苏编修的回帖也到了。
翰林编修拒绝了兰时的拜访请求,但提出可去一茶寮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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