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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他看到的并不是那些从天而落的雨水,他看到的是柱间瘦下来的手腕,还有皮下浮现出来的血脉,在血脉上还有千手香为了医治柱间而输入药水的针孔,在柱间蜜色的皮肤上也显得有些触目,让他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当雨水浸湿了湿漉漉的衣袖,扉间终于忍耐不住,他一把将柱间抱起来,带回了房间,他一手握着柱间冰凉的手,说道:“兄长,我求求你,不要再糟践你自己的身体!”
他想到这些天蜜豆、阿香的眼泪,就觉得心头的压力更重,他是个男人,不能像她们那样肆意发泄自己的情感,他始终只能忍耐着。
当加奈没有消息时,他在忍耐着;当阿香又要给柱间的手腕扎针吊命时,他在忍耐着;当蜜豆哭着收拾被打翻在地上的吃食时,他仍然在忍耐着。
但是,所有的磋磨和他人暗自对他的怨恨,都及不上柱间这简单的动作。就连扉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看到柱间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某处地方在坍塌,他的心中已经快要无立锥之地,他如今能做的,也就是以在他人看来不近人情的方式,挽留着柱间的性命。
他不能忍受今后没有柱间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太冰冷了,他根本没法活下去。
柱间抬起头,看到扉间眼中跳动的暗火,他露出了有些冰冷的笑容,微微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扉间,你在生气什么?我都没有生气。”
扉间的嘴唇翕动,他没法解释。
柱间推了他一把,说道:“真正该愤怒的人,不应该是我吗?扉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糟践自己的身体。一个求死的人,只是想死,他有什么错。”
扉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的理智就像是一根弦,如今正紧绷着,他只是听到柱间讲到死字就觉得触目惊心,他甚至想要问柱间,真的没有什么方式让他活下来吗?
但是他知道不能,柱间只会嘲笑他的异想天开。是的,他在异想天开,每个人都觉得柱间应该死去了,只有他像个疯子一样,想要将这些挽留下来,哪怕他身心俱疲,哪怕他失去一切,他都想要挽留住柱间。尽管这个想法自私到了极点,可是他会豁尽一切做下去,哪怕用情感绑架柱间身边所有的人,他也要这样做下去。
柱间看到扉间低着头,继续说着:“我的加奈呢,你能把她给我吗?”
扉间沉默着,柱间质问:“扉间,我试图跟你讲过无数次的道理,我这样的人不该活下去,你为什么不放手?我失去了所有,你有见过,像我这么失败的人吗?”
他如今甚至没有气力去咆哮,只能冷淡的陈述这个讲过许多遍的事情:“扉间,你希望的,我没法给你。我就算一直活着,你要的也绝不可能给你。”
扉间抬头看着柱间,柱间的神情并没有往日的刻薄与故意讽刺的恶意,只有疲倦,然而这比恨意更让他恐惧。
如果柱间连恨都没有了,又有什么能够支撑着他?
扉间看着柱间,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他最后听到自己说:“兄长,我们边喝边聊吧……”
就像是有什么怪物正操纵他的身体一样,扉间一方面惶恐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方面却又发现柱间的眼里多了一丝鲜活,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透着渴望,仿佛是被挑起了最后一点的欲望。一切都向着扉间无法控制的局面滑去,当然,真正造成这件事情的人就是他,他就像是精神被切割成了两份:一个他吩咐蜜豆准备些吃的,然后去酒窖取酒;另外一个他,正在精神的世界里懊悔不已,他明白他是在把柱间往死里推,可是他不想看着柱间如同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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