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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脉,手在他的胸上按压了几处,又翻了一下的眼球。
郎中面露难色:“老先生年岁大,又曾吐过血,劳伤于脏腑,这是内崩之病。可积劳成疾很难治愈,又受了寒气。我暂且开几帖药,你先给他服下,但能不能醒过来,难说。我下不了定论。”
命不该绝,卢屹规昏迷了三天,醒了过来。
“老师,你终于醒了。”
卢屹规虚弱地睁开眼,身旁站着满眼红丝的闻瑎,眼下有很重的黑影,看着很憔悴。
卢屹规他张开嘴,气若抽丝,断断续续。
闻瑎:“老师,您不用说话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和您说。”
卢屹规的脸色依旧是灰暗的,只不过稍稍带了些许的血色。即使差一点就葬身野外,卢屹规也未曾漏出半分的后怕之类的情绪。
卢屹规缓慢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又昏睡过去。
“老师!”
原来只是睡着了,闻瑎松了口气。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天,卢屹规才从终于恢复了正常,但受得风寒过重,落下很重的病根,整日咳嗽,胸闷气短。
卢屹规的院子里种着豌豆,绿色的藤蔓绕着树枝。
“闻瑎,把这些豆子摘了吃吧,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老了。”
“诶,知道了。”
卢屹规看着闻瑎手脚麻利的动作,颇为感叹道:“老夫的确是老了。”
闻瑎听到这句话,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儿:“老师。”
卢屹规:“你何必那种表情看着老夫。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虽大病一场,身体也不是非常健全,但是我处之泰然。”
卢屹规咳嗽几声,拄着拐杖坦然一笑。
闻瑎:“老师,我······”
闻瑎:“老师,我把这些豌豆放到厨房。您的药也该熬好了,我去给您端过来。”
卢屹规脚步蹒跚走到门前,秋末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暖意。
“你小子,一会过来吃饭。”
学习的日子是枯燥的,寒来暑往,一年又过去了。
来年,秋闱如期落下帷幕。闻瑎这次是洛泉府的第三名,在洛泉府中举的五十多名举人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位,只有十七岁。
红榜上没有晋郁山的名字,已经两年了,再没听过他的音讯。
恍惚之间,不禁想起少年获得府试案首满是雀跃的双眼,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
坐在河边,闻瑎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像极了思想者那座雕像。只是她并非在悲痛的沉思,而是在发呆。
钓鱼真的能陶冶人的情操,两个时辰只收获了唯一一条鱼。
闻瑎安慰自己,渔者不求鱼,只为一竿一漂一感一悟一悠闲。
看着在案板上已经死得透透的鱼,想当初她也是一个连鱼都不敢碰的人,现在除磷破肚去脏一套流程下来毫无心理压力。
和她做的其他东西相比,鱼汤已经是特别美味了,她只需要放到锅里,用油煎一煎,再加一点水,加点盐,炖上小半个时辰就能享受。
闻瑎喝着鲜美的鱼汤,很是惬意。
翌日,卢夫子家。
“最近没去钓鱼吗?怎么不给老夫送来了。”卢屹规打趣着问。
闻瑎:“老师,马上就要入冬,河里的鱼儿比前阵子少了很多,鱼儿不上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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