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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沈怀今看得出来,周涟对他带着本能的抗拒,所以才会不自觉地闪躲。
那是他做再多心理暗示都改变不了的。
也不知这傻孩子还会把害怕误会成心动多久,而在此之前,自己究竟该不该继续忍受罪恶感享受这段迟早会结束的关系呢?
走到车站时,乔七山已经在等着他了。
“刚错过一班车,”他向沈怀今抱怨,“估计要迟到了。”
沈怀今看了一眼时间,提议道:“那就打车吧。”
“行,”乔七山点头,“第一印象很重要,早到总比晚到强。”
他们同人约定的地方靠近市中心,很难找到停车位,为了避免麻烦,沈怀今放弃了自己开车。
打车过去得小几百,但他们要见的人很重要,这点成本还是值得的。
沈怀今和乔七山的这间绘画教室已经经营了四年,规模不大,但收益挺不错的,尤其是假期,高强度上课带来的是可观的回报。
四年前,沈怀今对这项事业十分看好。除了暑假外的时间都相对悠闲,收入也比绝大多数同学更强一些。
但做得久了,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本性散漫,这辈子最大的耐心都奉献给了周涟,对教书育人缺乏骨子里的信念。相比为学生们辅导改画,他更希望能把精力放在创作上,相应的时间也能更自由一些。
若不是被工作所累,他就能满足周涟的心愿,在假期带着他四处游玩,每天泡在一块儿。
但若想只靠绘画生活,除了过硬的实力外,也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
同样水准的画作,作者的名气决定价格。以他的年纪,若没有一定的机遇,是很难给自己的作品上价值的。
“我这几天在电话里和许老板聊了不少,他挺懂的,眼光非常出色,”乔七山在车上告诉沈怀今,“我对今天的见面很有信心,报了很大期待。”
“你前几天还说那就是个纨绔子弟富二代,玩艺术品是为了给自己妆点门面。”沈怀今说。
“咳,”乔七山清了清嗓子,“当我偏见行了吧?人确实不错,有两下子的,你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但愿吧。”沈怀今说。
他们口中的许老板,全名许思渊,经营着两家画廊,在圈子里颇有人脉,这几年捧红过好几个合作的年轻艺术家。
创作本身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可一但形成了“圈子”,水就深了。
普通有钱人想要附庸风雅,有的是撒钱的地方。但若想在其中经营起自己的事业,眼光、人缘和金钱缺一不可。
在被辗转推荐给许思渊之前,沈怀今便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知道他必定是有点能耐在身上的。
直到正式见面前,沈怀今都默认许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不料走进定好的包间,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
许思渊一见着他们立刻站起身来主动自我介绍,接着一一对应叫出了他俩的名字。
“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许思渊说得客套,语调却不显阿谀,举手投足间自带一份源自得体的舒适感,“两位老师都是一表人才。”
“许老板才是年轻有为,”沈怀今也同他客气起来,“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会儿,来晚了。”
“不晚,还不到约好的时间呢,”许思渊说着向后示意他们入座,,“叫许老板太见外了,叫我思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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