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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婢女抬着一个不小的箱笼回来,“哐当”放下。
施晚意示意她们打开。
宋婆子守在施晚意身边,皱眉看着箱笼敞开后,满满登登的各式物件,有些极有年头,有些还是新的。
施晚意略过那些物件儿,直视信件。
极厚的一沓泛黄的信封,蜡封已经撕开。
另一沓相对新的信封,蜡封仍旧紧密地粘合,应是这些年寄给丁芷芙的。
“啧啧……”
施晚意隔着丝帕,捏起几封没打开的信封,嘲笑,“嬷嬷,您说陆仁要是知道,他一片深情被人弃若敝履,连看都没看过,得气成什么样儿?”
宋婆子嫌恶地看一眼那些信,又心疼地看向自家娘子。
她的娘子又何尝不是一腔深情,被人弃若敝履?
宋婆子不忍心,“娘子,您何必自虐?”
“自虐?”
施晚意盘腿坐上炕,懵了一瞬,大大咧咧地招呼婢女给炕上铺布,将那些破烂倒在布上,又招呼人给她拿零食,端茶水。
主仆二人完全没在一个频率上。
宋婆子一腔疼惜付诸东流,站在炕西头离那些东西最远的地方,干巴巴地问:“娘子,您这是要作甚?”
施晚意屁股也不抬,往旁边儿蹭了蹭,伸手拍了拍空出来的地儿,“来,嬷嬷,上来坐。”
宋婆子不想靠近那些东西,僵持。
这时,婢女进来禀报:“娘子,丁娘子即将离府,姝姐儿和钊哥儿都去送了。”
施晚意随便“嗯”了一声,继续催促宋婆子,“嬷嬷,您快来啊。”
宋婆子皱眉,“娘子,您到底是何意?”
“以毒攻毒,骂他丫的。”
宋婆子:“……”
越是临近原身想不开的日期,宋婆子越是整个人紧绷,无论施晚意如何劝,都没办法消除她内心的恐惧。
她担心的是施晚意,可也意味着她没办法摆脱陆仁的影响。
原先施晚意想,只要她安稳地过了四月初八,宋婆子应该就会慢慢放松下来。
可现下正好得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比两个女人一起骂渣男更容易脱敏的?
“嬷嬷,来嘛来嘛~”
施晚意撒娇。
宋婆子拿她没办法,缓缓靠近,上了炕。
施晚意亲自拉过炕几,又给宋婆子倒了杯茶,然后蹲在她旁边,看着那些信封,思考,“从哪一个开始呢?”
宋婆子绷着脸,并不能心宽到给她建议。
施晚意便伸出食指,边在虚空中轻点,边在心里默念: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哪个,我就选谁……
她手指指向其中一封,“就这封。”
施晚意拿起来,“嘶啦”撕开,看了一眼上头诉衷肠还句句表现自己委屈求全的恶心话,“陆仁这王……”
话说到一半,刹住,急转弯改口:“忘恩负义的人渣!”
好险,差点儿就口吐芬芳。
宋婆子没注意到她话中的转折,抽过那信,匆匆一扫,气得叱骂:“无耻之徒!活该他死得难堪!”
施晚意挪到宋婆子身后,边给她揉肩边附和:“对!活该!”
宋婆子火冒三丈地又撕开一封,看一眼就忍不住大骂一句。
施晚意小蜜蜂一样,趁着她骂人的空隙,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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