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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惭愧,一点儿看不出惭愧,硬邦邦地说,“大人喜欢,可抄一本以作留念,以后就见不到了。”
陆侍郎:“……”
以后就见不到了……
就见不到了……
没感情的一句话反反复复地循环在陆侍郎的耳朵里,刺激着他。
但直到宋婆子退出去,他都没问“为什么不从府库里选一件百日礼”。
而只隔了一日,宋婆子又去了一趟外院。
陆侍郎确实抄好了一份札记,可原书递出去的时候,动作慢又不舍。
宋婆子掐住书的另一半,陆侍郎还没有松手,宋婆子便面无表情地拽过来。
陆侍郎怕弄坏札记,忙松手,提醒:“小心些。”
宋婆子没理会,书揣进袖中,躬身行礼,头也不回地退出去。
陆侍郎沉痛地看着她的背影,唉声叹气:“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但他再不舍,札记还是重新回到了施晚意手中。
施晚意靠在榻上,惬意地翻看札记。
她也知道自个儿牛嚼牡丹,平时绝对不会看这种字迹难以辨认,较为晦涩的书册,但现下它可不是书,是聚宝盆。
之后几日,老戚氏那儿始终没有动静,施晚意也不着急,像模像样地准备了个普通的黄梨木匣子,将札记放了进去。
她还在老戚氏面前,煞有介事地说:“用什么装不要紧,礼送到人心里去才是要紧的。”
老戚氏死死地盯着她,仍然不做表态。
不过是一本札记,她怎么可能就放了钥匙和印章,施晚意也太可笑了些。
施晚意就是纯膈应人,其他都是附加所得,坐在堂屋硬拉着婆婆闲聊了好一会儿,才挥袖走人。
陆侍郎实在舍不得札记,忍了好几日,也给老戚氏施了压,但她依旧固执,他又不好为此与老妻争吵,只得从自个儿的私房里挑出好几件珍奇之物,提出与施晚意交换。
札记是有价无市,可一般拿到的人宝贝的什么似的,根本不会卖出去。
施晚意庸俗,不喜欢的、不能变现的宝贝有什么用,且陆侍郎送来的几件东西,若卖出去价值远超过札记。
没穷过的人理解不了,有些人日日期盼着暴富,天上会掉馅饼儿,可真拿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钱又烫手。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这转个手,差价不就赚到了吗?
施晚意半分不心疼,也不跟公公讨价还价,爽快地换了。
这么来来回回,就到了腊月十五。
府里的规矩,每个月月中给出下个月的月例,十二月各处的月例,府里上月已经给过,而临近春节,不止要拿出正月的月例,还有春节祭祀、节礼、节宴等诸多开销。
库房钥匙没在施晚意手里,没有印章施晚意也不能支府里公账上的钱,老戚氏闭眼装死,摆明了要施晚意掏钱。
此时才是正戏。
但各处,一直等到下午,都没等到月例送来,连外院陆侍郎那儿也不例外。
一时间府里上上下下全都在嘀咕,大夫人是不是终于要跟老夫人杠上了。
老戚氏、祝婉君、戚春竹都派了人去施晚意那儿询问,得到的都是相同的话,“再等几日……”
他们哪等得了,这在陆家众人看来,就是她在故意拖延,免不得全都聚到正院来,想要老戚氏做主。
陆芮:“母亲!大嫂都说要给我做新衣服,现在还没见着,怎么出门做客!”
戚春竹愤愤:“母亲,这月例不发,正月如何过?”
祝婉君也苦着脸道:“母亲,二郎要与同僚人情往来,就靠这月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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