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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无神,看着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
季时卿知道,她依然不记得自己。
季时卿平时很少来看楚鸢,因为楚鸢不记得他,两个人就算见面,也算不上能聊些什么。
季时卿只是单纯地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楚鸢和季时卿记忆里的样子已经差了很多了。
刚和院长了解过,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基本上很少能记得事情,生活已经无法自理了。
不过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最多的就是对着窗外发呆,然后时不时喃喃两句,不知道在诉说什么。
其实在季时卿的爸爸去世前,母亲楚鸢就被诊断出了阿尔兹海默症。
那时候她才四十岁都不到,一开始她的症状很轻微,最多就是忘记说过的话,会烧两次烧过的菜而已。
但季时卿爸爸的离开,似乎突然加重了她的病情。
或许一部分是病情,另一部分是她受到太严重的打击,精神催眠自己要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季时卿爸爸离开后不久,楚鸢就精神有些不正常,无法再照顾季时卿。
而那时候,季钧就把他带走了。
打对于季时卿而言,楚鸢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仅存的骨肉至亲的亲人。
虽然他现在面对楚鸢,感觉很陌生。
但是,她是唯一自己能说心里话的人。
“妈,你过得好吗?”季时卿问。
只是对面的人没有回应。
“我过得挺好的,您放心吧。”
季时卿说完,楚鸢突然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视线又偏转。
季时卿嘴角扯了个无力的笑容:“妈,我突然发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好像都不是靠我自己获得的,哪怕我再优秀再努力也好,在有些人眼里看来,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源于一开始他们对我的资助,没有他们,我就不能读书,不能步入社会,没有现在响当当的身份背景,我所有的学历、我工作上的成就,在他们看来,都只因为一开始他们对我的施舍。”
季时卿看了楚鸢一眼,她正低头在玩弄自己的指甲。
季时卿也没想过有什么回应,只是继续在那里自言自语着说:“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就是我的性格,城府深心机重。其实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这么隐忍,为什么我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就是因为我从小都太会太需要看人脸色了,我需要讨好所有的人,因为我没有归属感,我怕他们一句话我就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很会察言观色,只要她一点表情,我就知道我这件事有没有做对,我还记得那时候刚进季家不久,有一次爸爸的朋友来家里,爸爸当着他的面夸我成绩好,说姐姐不行,她马上就不开心了,虽然没有当众明说,但我知道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讨厌我的,在那之后,我每次考试总是故意改错几道题目,我故意受惩罚被叫家长,因为我怕我光芒太甚,所以我要学会隐藏。”
季时卿无力地长叹一声继续说:“我讨好她,讨好季家,不是真的想贪他们点什么,只是我知道我爸是真心待我,视为己出,我姐也没有把我当外人看,所以我想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报答他们,让他们少操点心,爸爸年纪也大了,我当初真的只是想接手一些他手上的生意,让他可以有多的空闲时间去打打牌跑跑马,不要再老为了那些事情操心了……不过这些在她看起来,都是我步步为营想要吞掉爸爸的财产……其实我知道她的顾虑,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证明自己。”
季时卿感觉说得有些累,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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