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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们的角色竟好像置换了一般?
他伪装着反派那种不屑一顾的表情,嗤笑道:“怎么,你肯为了我弑父?”
邬倾的眼中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我可以。”
景良途感觉自己快昏过去了。
主角不光要替他除了他全家,还要将自己的命无条件的送到他的面前,任他处置。
景良途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怀疑过人生过,他需要时间冷静。
他不停否认着:“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因为想稳住我才会说这些话,你们全家都是虚情假意的人,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可是看邬倾表现出一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一个,把他的人头带出来给你遛遛”的这种感觉。
别吧,他一开始下毒的方式多么温和,多么不见血色,连马赛克都省的打,你上来就玩那么大。
景良途只能疯狂的说些恶言恶语,以此来拉低他的好感度,眼眶红了一大片,看起来格外歇斯底里:
“你别以为你现在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更何况就算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是你们让我从小没了家,被迫一个人在杀机四伏的世界流浪,难道我曾经没有家吗?!我的一切都已经被你们给毁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邬倾没有一句反驳,就这样
静静地听着,任由他发泄。
景良途感觉自己在无能狂怒。
不论他怎么骂,他都感觉邬倾对自己的好感度没有一丝一毫的降低,甚至看起来还越来越心疼了。
景良途感觉自己骂累了,后背靠在床上,甚至点口渴。
他目光刚落在不远处的水壶上,邬倾便抬手将它拿过来给景良途倒了杯水递到景良途的面前,大有一种让他解渴后继续骂的意思。
但是景良途正在卖力表演着“他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可能乖乖地接下这杯水。
他冷冷地看了邬倾一眼,抬手就将他递过来的水杯给打飞。
在杯子落地的那一瞬间,四分五裂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裂。
景良途的掌心捏满了汗。
都做到这一步了,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景良途不认为邬倾会容忍他作威作福到这种地步。
但谁知道,邬倾的脸上甚至没有一点恼怒的神色,当然也没有逆来顺受的软弱,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慢慢地等待着景良途消气。
看到景良途干燥到蜕皮的嘴唇,邬倾就像全然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般,又重新给景良途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我知道你渴了,不要折磨自己,先喝完这杯水,往后你想砸多少杯子都可以。”
看见此情此景,景良途已经麻木了,他感觉自己现在看到什么画面都不奇怪了。
他感觉自己骂也骂累了,发疯也发够了,最终还是表情漠然地捧起杯子,嘴唇碰着杯沿,探了探水温,小口小口的喝着杯中的水。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睫轻垂,同刚才的暴怒截然不同,现在的他给人感觉很柔和,就好像他的怒火是无土之花,无米之炊,来得快,去的也快。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一个在邬倾的心里积压了很久的想法竟如雨后春笋般开始冒头。
如果...
他心思颤然地深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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