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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煦的唇角也翘了翘，继续跟在师兄身后闲逛。

两人一开始最先去的地方是陆令煦的家。

——也就是矗立在城市最中央的一座庄严肃穆、重兵把守的宏伟宫殿。

邱玉只远远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它外面高筑的城墙，和城墙下面偶尔才有一人进出的大门。

他眉头微蹙，侧过头，“倒是和话本里描述的一模一样，你......当初也是很难才能出来一次吗？”

注意到师兄的神色和他试探性的问法，陆令煦心里浮起暖意，他随意看了一眼那处，笑着道：“应该是吧，我记不太清了。”

也没必要再去回忆了。

日月如梭，时间更替，他所处的时代早已被历史的滚轮毫不留情地压下，即便当时有多失望、有多难过。

他的父亲、兄长和……母亲早已化为一抔黄土，停滞在他的记忆最深处。

陆令煦脑中闪过那个总是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面容憔悴的女人，眼神有些恍惚。

“怎么又在发呆？想什么呢？”夹杂着不悦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陆令煦倏忽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温和，“抱歉。”

邱玉没过多在意，只轻哼了一声，便继续去观察那些对他来说格外新鲜的玩意与食物。

忽地，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抬起手，指向前方一处地方，“我想去那里看看。”

陆令煦点头，琥珀色的瞳孔定定望着师兄好奇中略带兴奋的眼，唇角缓缓上升，却停在了半途。

“煦儿，唇角停在这个角度是最好的。”

陆令煦微顿，垂下眸子，唇角上扬至往常的弧度，无声的叹了口气。

陆令煦心中这点惆怅在进入师兄所指的地方后便完全消失了。

临到门口，他才发现是青楼。

陆令煦刚想开口说明，便见邱玉一点也不带犹豫地走了进去，他也只得即刻跟了上去。

一进去，浓郁的脂粉味就萦绕在了鼻尖，缠绵黏腻的歌声与男女暧昧的私语时刻涌入耳中，陆令煦身体略微僵硬，他开口缓声问道：“师兄，怎么会来……这里？”

邱玉兴致肉眼可见的比在外闲逛时更甚，他眸光微闪，左顾右盼，暗暗点头，回给陆令煦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原来话本里经常提起的青楼是这样的。”

说罢，他唤来了摇着团扇的老鸨，爽快地付钱定下了一个雅间。

坐在雅间中，邱玉接连喊来了几个才华各不相同的女子，每个都只听了一会小曲，看了一会舞蹈便觉得无趣了，他指尖在酒杯上摩挲，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有些无聊......到底是哪里和话本里写得不一样了？

不知邱玉心中所想，如坐针毡的陆令煦心里松了口气，“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出去找地方歇息了。”

邱玉的眸子转到了他的身上，思索的眸子中忽然划过了一丝亮光，他转过了头，让正在弹琴的女子停了下来，并大大方方地吩咐道：“拿一套你们的新衣物来……嗯……像你身上这套就行。”

闻言，陆令煦盯着邱玉的瞳孔中霎时冒出愕然之色。

一刻钟后，红色的长袖垂落，头顶两侧简单盘了一个发髻，剩余散落的乌黑发丝倾斜而下，陆令煦有些不大习惯地摸了摸敞开露出分明锁骨的领口，白净的脸上染上与衣物一般的红。

他僵硬着坐在凳子上，长睫微垂，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着明明灭灭的红烛火光。

盯着对面人略微打扮后便比女子都更为精致的模样，邱玉满意地饮下一口酒，喉结滑动，旋即将杯口转向了陆令煦，略一思索，学着话本里的嫖客调戏道：“煦儿，来，喂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