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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冶猛然回神,在下一句传进耳朵里前站了起来,大步从丁和婉身边垮了出去。
“...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
他逃也似的略过那个蹲下的漂亮男孩,不顾身后丁和婉的关照声,推开门奔了出去。
厚重的隔音门合拢,一边仍旧昏暗喧闹,一边落入明亮安静。
“屿屿?”丁和婉担忧地看了眼合拢的门,叫了声屈膝点地蹲下来的黑发小男孩。
席玙盯着丁和婉身旁的那个空位,喉咙滑动了一下,后槽牙死死咬住,脖颈凸起细细的血管。
亢奋的情绪一下子被冷水浇灭,他站起来对丁和婉扯出一个笑容,坐在空出来的位子上。
丁和婉倒了杯饮料推过来,“屿屿润下嗓子,你哥哥估计是刚才水喝得太多了,没事的。”
“这样啊。”席玙没什么起伏地应了一句,接过丁和婉给的椰奶,手指收的死紧。
白生生的,像苏冶的脖子。
丁和婉和小孩子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放轻语气,带着笑意,“可不是吗,不知道是不是渴狠了,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席玙闻言抿了口椰汁,甜的。
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这不是有反应吗?
装什么啊。
“屿屿唱的太好了,是不是在家里有学过啊?”丁和婉又开口。
席玙学着苏冶平常的样子,抬眼笑笑,“嗯,学过一点点。”
丁和婉兴致勃勃,“怪不得,刚才小苏都夸你唱的好听。”
席玙放下手中玻璃杯的动作微顿,小指抵了下杯底,无声地把杯子搁在台面上。
他不动声色地带出天真又开心的笑脸,“真的吗,哥哥是怎么说的啊?”
丁天天凑了过来,代替丁和婉开口,“我听到了,苏冶哥哥说这首歌很难,高音转低的部分不简单,能唱好很不容易的。”
“啊。”席玙舌尖轻推了下牙齿,“哥哥是这么说的啊。”
丁天天非常正经地点点头,“对呀,苏冶哥哥说这首歌他听过很多遍的。”
听过很多遍。
席玙习惯性抵住尖锐犬齿的舌尖停住,慢慢缩了回去。
这首歌是他退团第三年写的,也是苏冶不告而别的第三年。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苏冶这五年没有关注任何有关他的消息的准备,以苏冶略带些逃避特质的性格,也确实可能会直截了当地避开所有关于旧人的消息不看。
席玙单飞第一年写了很多歌,没日没夜地醉心于工作,上到电影主题曲,下到影视OST,觉得苏冶总有那么一瞬间会听到他的作品。
第二年他变本加厉。
第三年他出了《浅幕》这张专辑。
第四年他逐渐趋于平静。
第五年深冬,苏冶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他很难说清听到丁天天那句“听过很多遍”时是什么心情,只是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端起了玻璃杯,里面清甜的椰奶已经被喝到只剩层底。
既然有在关注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他相信,他那两年的失态,如果苏冶知道,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失态是因为什么原因。
苏冶的不告而别仍旧是他心里的一个死结,但刨根问底的冲动越来越激烈,连带着苏冶身体上的问题,还有苏冶突兀的情绪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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