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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傻傻地将毛巾披在了肩膀上,听话地坐在了沙发另一端。
这时,宁秋砚才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个黑色的皮质小盒子,搭配银色暗扣,很精致,应该是关珩带回来的。
关珩的身形高大,即使是坐着也有压迫感,那眼眸深而幽黑,薄唇总显得冷淡,这样找人谈话时总会让人忐忑。
然而,他第一句话却是问宁秋砚:“休息得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问的是前夜发生的事,关珩走时宁秋砚还没醒。
宁秋砚脸上微微发热,回答道:“睡了很久,好像没怎么做梦,感觉身体很轻,已经不难受了。”
他隐约猜到那杯水里加了什么。
应该是关珩的血,剂量比较少,可能只有一两滴。
不过,他对此是有些好奇的,忍不住问关珩:“陆千阙也有这样的能力吗?还是说每一个……你们都有?”
“不一定。”关珩道,“年长者的能力更强。”
宁秋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想,如果他们的血液对人类有这样的神奇疗效,那么是否会对医疗事业有帮助。
当然他清楚那是不可能暴露出来的事,也不希望关珩被当作试验品抓起来。
正在天马行空地颅内风暴,关珩便叫了他的名字:“宁秋砚。”并说,“我们来聊聊你冲进火场那件事。”
宁秋砚回过神,见关珩情绪不高,莫名有种被秋后算账的错觉,还产生了一点心虚:“……我只是想进去拿吉他,当时我们楼层的火势还不大,我就想着只要跑快一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在下楼的时候浓烟就漫上来了。”
琴盒现在就在不远处,静静地放在宁秋砚的那堆物品旁边。
宁秋砚越说越小声。
关珩当然能认得出来那是他送给宁秋砚的吉他,沉沉道:“一把吉他有你的命重要吗?”
宁秋砚沉默着。
他们都断了联系,在那时候,那把吉他就是他唯一的念想,怎么敢随便任其烧毁。
关珩就算是懂他在想什么,大概也是不会理解它的意义的。
“烧就烧了。”关珩说,“你要记住,这世界上的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应该比你自己的生命珍贵。”
宁秋砚胸口轻微地一颤,看向了关珩。
关珩的神情是平淡而严肃的,好像是在说,无论宁秋砚是不是他的专属血袋,都一样有很特别的意义,因为生命本就高过一切。
宁秋砚被这么一点拨,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那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还有那未尽的梦想。
如果为一把吉他断送性命的确不值当,他不该随意就跑进火场里——哪怕是荣奇气得在病房里跳脚,都没能让宁秋砚像现在这么深刻地反思错误。
可惜他知错了,但是不后悔。
因为那是关珩送的吉他。
这一点的重要性,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对关珩言明。
可是,关珩的下一句话却让宁秋砚怔在当场:“就算是因为我,你也不该轻视你的生命。”
宁秋砚的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关珩挑明了这件事,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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