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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的食言低声重复:“不背叛,不逃跑,也不要害怕。”

关珩大步走了过来。

宁秋砚低着头,只能看到关珩踩在地毯上的脚趾。

他听见关珩冷淡地提醒:“上一句。”

宁秋砚咬着嘴唇,很轻易就地想起了上一句是什么。

关珩抬手,轻轻托着他的下巴,似乎知道他说不出口。

宁秋砚脸上滚烫,关珩的手指如想象中一样凉。

“是我没有讲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关珩依旧垂眸看着他,“那么我现在重新说一次。”

“从你来到渡岛,到彻底离开渡岛这段时间,你要把你自己全部交给我。这意味着你的身体、行为、思想,毫无保留,全部都交给我。”

“我会负责你全部的需求,包括你绝对的人身安全。”

这番话讲得很温和。

关珩并不咄咄逼人,也不带什么让人不适的感情色彩。

他只是在对上一次过于简略的谈话做补充。

“不管你身边发生了什么,在担心什么,都不重要。”

关珩缓缓地说得更清晰,俯视他:“开心也好难过也好,全部交给我来替你完成。这期间你只管放肆地生活,我会做出一切不会伤害你的决定。”

这席话让宁秋砚内心某处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从来没有人和他讲过这样的话,听着太过不可思议,也过于让人沉迷。

他们对视着。

关珩问:“听懂了吗?”

关珩的瞳孔呈深黑色,没有上次能见到的那种若隐若现的深红,但给人的感觉同样危险。

在这样的注视下,宁秋砚睫毛颤了颤。

关珩命令道:“现在再说一次。”

宁秋砚心跳如擂,终于开口:“把我自己交给你。”

“记住了。”关珩的手指离开了他的下巴,“你不会想知道惩罚是什么。”

宁秋砚乖得类似于某种凌医生口中的小动物。

暖和的炉火炙烤中,他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关珩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

事后宁秋砚每次想起这天在关珩房间的谈话,都有理由认为那时候关珩其实是在生气的。

虽然关珩表现得很态度柔和,温文尔雅,甚至讲理得不可思议。

在宁秋砚经验过少,生活趣味又过于贫瘠的人生中,登上渡岛以后的生活差不多是他的人生情趣至高点。

回房后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借着窗外白雪投映的天光回忆关珩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他知道这样的关系很奇怪。

哪有人能将自己的身体、行为,乃至思想都完全交由另一个人决定呢?

那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然而他并不抗拒。

在遇到关珩之前,宁秋砚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有这样的怪异因子。

如果把这种事告诉别人,人们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异类。

可是对方是关珩。

这种秘而不宣的约束与被约束感,让宁秋砚对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有隐隐的期待。

凌医生如约而至,像上次一样来房间里给他抽血做献血前的准备。

“这一个月有按照我给的食谱去吃吗?”细细的针头扎进皮肤,凌医生问,“你看起来气色不算太差。”

宁秋砚正在出神,视线落在外面的蓝色湖面。

上次来时见过的湖面上的那一艘小船不见了。

渡岛的气温比上个月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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