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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回客厅时听到了江凛在说话。

那声音很模糊,听不清具体内容,他走近了,弯下腰辨认片刻,觉得更像是一种呻吟。

疑惑地蹙起眉,他还没想到怎么回事就听见江凛泄出了一声轻喘。那嗓音呢喃,从鼻腔里发出来,更像是夜色中趴在窝里叫春的猫。

这下季明伦反应过来了,江凛在做那种梦。

才刚被水润过的嗓子莫名变得干渴,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人。不知江凛梦里的人是谁,能发出这么软的喘息,难道是喜欢的对象?

意识到这一点时,季明伦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伸出去的指尖落在江凛的眼角处,指尖轻抚着柔软的眼睫毛,睡梦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了痒,身子跟着颤了颤,抬手抓住他的手指。

以为江凛醒了,季明伦心惊地想抽出手,但江凛只是把他的手心枕到脸旁边就不动了。

盯了江凛片刻,在确定他没有真的醒来后,季明伦蹲下身,用左手撑着地板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被压住的右手贴着江凛的脸,指尖所及处是一片温热光滑的肌肤,距离上一次这么触碰还是毕业旅行的最后一晚。

当时他把江凛抵在墙上,在亲吻江凛的嘴唇时,手指也在光滑的脸颊以及颈部肌肤上抚摸着。江凛没有回应,不过他能感觉到这人吓傻了,竟然屏息静气,直到他用舌尖轻松挑开了齿关,触碰到柔软的小舌后,江凛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推开了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确信,那是江凛的初吻。

现在想想,他还是从江凛这里得到了太多的优待,凭着一起长大的情谊,他拥有了无数个江凛的第一次。

尤其是在他床上遗精的秘密,当时江凛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模样至今都刻在他的脑海深处。还有半年后被他半哄半骗地讨论起用手的感觉,原来江凛不习惯,总觉得这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才导致睡觉时会频繁地弄脏内裤。

再就是江凛晚来的变声期。

江凛比他小了四个月,变声期和遗精顺序和他反着来。还记得那是一个周末的清晨,江凛打给他,很费劲却说不出话,当时江凛的母亲还没去世,不过也因为化疗副作用长时间地昏迷,所以一直到他陪着江凛去看了医生才知道是变声期的缘故。

想到那些年江凛事事依赖自己的样子,季明伦忍不住叹气。

喜欢上江凛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他们到现在还会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江凛回来了,一直在主动示好想修补这段友情,也许江凛就是舍不得他这个朋友,更或者,江凛是有喜欢的人了,希望他这个朋友可以释怀,可以接受。

手指被江凛垫在脸下面,压得久了,指尖缺血开始发麻。这种感觉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江凛一心想求和,他一直抗拒,可又能坚持多久呢?

等暑假结束江凛就要回洛杉矶了,而当初自己是因为江凛才选的新闻学,明年研究生毕业的路该怎么走,他到现在都没想好。其实跟着季卓升出国也未尝不可,离开这里,以后和江凛天各一方,见不到面了,慢慢就不会想了。

也许真的可以做回朋友也说不定,偶尔联系一下,问问彼此近况。

至于喜欢的人——

收回手,季明伦把被压麻的手指贴到地砖上,江凛脸颊的温度很快就被大理石的凉意抹去了。他站起身,帮江凛再掖了一次毯子,转头回了自己房间。

在关门以前,他把门上的捕梦网取下来,放到了带锁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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