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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什么也不是。
邵海沿在林久光进组之后,每天笑得像个得胜者,很刺眼。
苏沉觉得一切都荒谬透了,有难以言说的烂。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想。
他一个人陷入如此境地里,像是太敏感矫情,心思太多。
少年吹着冰凉的风,在春天迟来的冬日里吹得脸颊刺痛,又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像是呼吸不过来。
他缓了很久,久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错过上戏的时间了,才再次睁开眼睛。
但这一次,栏杆旁边还多了一个人,陪他一起静静站着,眼睛望着远方,如同另一只囚鸟。
“……林久光?”
小孩没抬头,也在看远方。
冬风吹得树叶卷落,行人的围巾也随着摇晃。
林久光一个人揣兜站在栏杆的另一侧,不知道是这样看了多久。
苏沉第一次这样近的打量他的面容,却看见在片场之外,小孩的脸上是一样的彷徨。
“我接到这个戏的时候,觉得不太对。”
林久光终于开了口。
“我爸妈说,一定要去,这是《重光夜》,演这个会更红。”
“可是我不想演乞丐。”
苏沉陡然觉得,他们像是同龄人。
林久光面容很稚嫩,可但凡是早早进了剧组的人,好像都没法留住那一份单纯。
“我又说了一次,我不想演乞丐。”
林久光看向苏沉,垂下眼睫道:“我很喜欢我这张脸。”
“所以我不想被画上雀斑,被贴上脓疤,扮作笨拙痴憨的样子。”
“可你还是来了。”
“你说得不够准确,”林久光笑起来:“我还是被我的经纪人,我的父母,送过来了。”
“像送一个礼物那样。”
苏沉极少碰到这样的尖锐的感觉。
他身边的许多人,说话都圆滑平缓,不会得罪任何人,也不会戳破任何人。
反而是林久光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像一把尖利到极点的锥子。
他们在皇宫的最高处,一边听春日未至的冷冽风声,一边不近不远地站着。
“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你那个眼神了。”
苏沉反问:“什么样的眼神?”
林久光想了想:“像是喜欢的东西被砸碎了一样。”
“我喜欢的存钱罐被拜年的小孩——当然是比我还要小的小孩砸碎的时候,我就是这个眼神。”
林久光很讽刺地笑了一下。
“然后我家里亲戚说,你都十二岁了,银行账户那么多钱,跟一个小朋友生气干什么,你还是大演员呢。”
苏沉靠着栏杆,发觉有人像是在找他。
但他懒洋洋地靠着,哪里都不想去。
像是想短暂地从剧组消失一阵,不去见任何人。
“然后呢?”
“然后,我在桌上看到你也是这个眼神。”林久光翻了个白眼:“我就想,得。”
“我不光被塞进来,还得扎碎一哥们的心,我真牛逼。”
苏沉侧目看他:“你确定你在读六年级?”
“上学早,初一了。”林久光想了想,又换成无辜的甜甜模样:“你难道喜欢这样咩?苏沉哥哥?”
“别掐着嗓子说话,”苏沉终于被逗笑了:“瘆得慌。”
“这个姓邵的利用我搞什么,我不清楚,毕竟我才刚来。”林久光把脸塞进栏杆里,闷闷道:“但你要是憋屈得不行,就合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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