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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眼小嘴阔,留着一抹胡子,眼睛似乎不太好,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笑道:“在下国子监刘策刘泽凡,久仰大人大名,如今一见却不想如此年轻,我方才被我那表弟气糊涂了,还以为大人是学里的监生。”
王滇笑了笑,“无妨,是在下叨扰先生了。”
刘策笑着将他们请了进去,拿出了准备好的书,“那日匆匆一遇,乐弘也未曾同我说明白,我便只好多备了些书,大人家的侄儿应当不大,我便只准备的从启蒙到十岁的书籍,里面有学里大儒的笔记与作业,大人择需而选即可。”
“有劳先生了。”王滇笑道。
“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刘策客气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这般客气,反倒让我不自在起来了。”祁明拍了拍桌子,“别一口一个大人先生了,今日是私下会友,你们两个若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王滇和刘策闻言相视一笑,刘策能同祁明做朋友,两人脾气秉性自然相投,王滇同他也聊得来,三人在一起从幼儿启蒙聊到了如今国子监的运行制度和弊病,相谈甚欢。
待到晌午,王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我在长运酒楼略备薄席,不如咱们移步?”
刘策疑惑道:“长运酒楼?我在大都这么多年,怎的从未听过有这个酒楼?”
“这几日才开张,菜色还算不错。”王滇矜持地没有自卖自夸。
“既然仲清说不错,那我们就去尝尝。”刘策笑道。
新开张的长运酒楼从外面乍一看中规中矩,但一进了门,里面的形制摆设便同寻常酒楼有了些许差别,尤其是不经意间看到的书画和颇具文人气息的摆设,简而不突兀,小二和掌柜的服务周到又恰到好处,菜色丰富新颖,同寻常酒楼说不上哪里不同,却总让人觉得好上几倍不止。
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畅谈至了深夜,刘策喝至兴头,大手一挥招呼掌柜的来笔墨伺候,洋洋洒洒写了篇长运赋,祁明亦是感怀良多,题诗于画,掌柜的在旁边伺候得周到,又不卑不亢,两人便直接将墨宝赠与了对方。
刘策乃当今诗赋大家,祁明在学子这种亦颇负盛名,掌柜的顿时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捧了下去,又赠了许多酒菜。
王滇拢着袖子笑眯眯地坐在桌子前,已经可以想到不久之后那些文人墨客学子监生们该如何趋之若鹜……来增加营业额。
一顿饭吃得极为尽兴,王滇在酒楼门口目送两人上了马车,拒绝了酒楼掌柜试图派人送他回府的请求,自己提了把灯笼,借着月色慢吞吞地往府里走。
既给那小孩儿物色好了启蒙先生,又顺带给刚开张的酒楼打响了名头,读书人喉舌之重要堪比现代舆论机器,将来酒楼的用处也不止局限于……
王滇有些发晕,扶着旁边的墙停下来使劲闭了闭眼睛。
虽然度数不高,但他聊得开心,便喝了不少,一晚上下来也醉了个彻底,这会儿走路都觉得踩在棉花上。
暗处一直跟着他的暗卫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想去扶他,却被拒绝。
时刻都被人盯着,王滇心里不可避免地涌上了几分烦躁,但即便醉着也没去为难对方,毕竟他们也只是听命于人,摆了摆手,语气温和道:“不用管我……我自己走。”
暗卫又悄无声息地隐藏回了夜色中。
王滇靠着墙缓缓蹲了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都在转,头晕眼花,却又忍不住想笑,破罐子破摔地叹了口气,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也不管地上的尘土脏了雪白的披风。
旁边灯笼里的蜡烛发出声噼啪的响声。
王滇倦怠地睁开眼睛,靠在墙上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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