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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上了。得,邵凡安心说,这一折腾,少爷这澡是白洗了。他伸胳膊从一旁够过来一条干净的巾帕,给两人简单整理了一番,然后系好衣服,翻身便要下床。
段忌尘一把揪住他衣摆,脑袋也抬了起来:“你去哪里?”
邵凡安被揪了那么一下子,床没下去,顺势又挨回来了。段忌尘看了他一眼,松开他衣角,默默去握他的手。邵凡安立马反握回来,笑着哄:“少爷,我去重新打点热水,给你擦擦身子。”
小柳方才出去倒水去了,再回来,估计就是带着午饭回来了,段忌尘这幅模样可不好让人家小孩儿伺候,邵凡安撸了袖子就准备自己上啊。可他这都要走了,段忌尘又把他牵住了,巴巴地瞅了他半天,瞅出一句:“再躺一躺。”
段忌尘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消退,但兴奋的劲头一过去,病弱气儿就浮出来了。他样貌生得俊俏,原本的性子又有些骄纵,所以平日里总显得有几分盛气凌人。可这会儿却全然不是了。他受了伤,没法乱动,只能平躺在那里,脑袋努力地扭向邵凡安的方向,眼角还湿乎乎的,整个人看着又蔫巴又老实,还带着些满足过后的懒散劲儿。
邵凡安一颗心就跟刚出锅的发面馒头似的,暄乎乎热腾腾的。他忍不住凑近了,把下巴搁到段忌尘肩膀上,朝着人家笑了笑:“听你的。”
这种时候,段忌尘哪儿禁得起他这么笑啊,心跳顿时厉害起来,撩起眼皮,看了看他俊朗的眉眼,又看看他高挺的鼻梁,没忍住,挨过来亲了亲他嘴唇。
俩人就这么腻腻歪歪地温存了好一会儿,邵凡安想起来从师父那儿听来的消息,便把找到苏绮生尸首的事情告诉了段忌尘。段忌尘顿了一顿,道:“善恶有报。”他面色严肃,说话口气显得挺老成,手上其实是在无意识地捏着邵凡安手指头玩儿。
邵凡安提到苏绮生,又想起那漫山遍野的纸蜻蜓来,就捅咕了段忌尘一下:“欸,话说回来,你用香炉给我传那么多纸蜻蜓做什么?”
段忌尘板着小脸儿,眉眼也落着,翻来覆去地摆弄邵凡安的手指,半晌,方开口道:“我起先给你传了很多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回我,我知道你生我气了,我……我想哄你高兴。”
段忌尘面儿上不怎么显,可话里却让邵凡安听出委屈来了。那么多纸蜻蜓,段忌尘当年怕不是守着传音符和小香炉,天天撕,天天发。邵凡安心里这一通发涩,他支起身,朝段忌尘脑门上重重亲了一口,道:“那你好好养伤,早一天把伤养好,我就高兴了,都能乐出花儿来。”说完,他隔着里衣在段忌尘胸口上又亲了一下,这才翻下床。
石火峰院子里的路,邵凡安算不上熟,他拎着个水桶,一路问了一旁的弟子,才把热水打了回来。
这一去一返的,也没花去太多时间。他顺着青石板路往回走,路过隔壁院子时,人本来都走过去了,脚下忽地一顿,又退了回去,然后就往人家小院儿的篱笆墙上一扒,抻着脖子往里看。
段忌尘自己在屋里等邵凡安,左等右等,人都没回。最后他实在等不住了,便着了外衫出门寻人。
不远外,邵凡安蹲在一处院落外,一副悄悄摸摸的模样,不知在看些什么。
段忌尘朝他走近了,刚要开口:“你——”
邵凡安竖指抵在唇边,冲他嘘了一声,接着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一并蹲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章
篱笆墙内,江五抱着胳膊坐在院墙下的小石墩子上,臭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正在那儿不耐烦地抖腿。
杜如喜在他一丈之外,面色泛白,额上渗着汗,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院墙,一小步一小步地试着来回挪动。
“倒是比昨日好些了,总躺着也不是事儿,还是得适当地活络活络筋骨才是。”杜如喜走上两步就有些喘,肩膀靠着墙根,扬头朝江五笑了笑,“就是这几日都有劳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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