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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寻的喉管被割开了一道线,腹部好几个血窟窿,这几个字是沈美静趴在苏寻的胸口,费力才听清楚的:“从岩……东西、祠堂……比命还重要……”

“哥!”一声断喝,苏从岩终究来迟了一步。

从沈美静悄然离家出走,京市的两家就炸开了锅,苏从岩隐约觉得沈美静不会去大西北,搞不好会去闽南找大哥。

苏从岩从来不相信大哥退伍去闽南工作的理由,总觉得大哥是在执行什么任务,直觉沈美静不请自去要坏事,连夜追着过去了。

终究来迟了一步。

大哥看到他,眼里千言万语,可是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攥紧了沈美静的手,死死的盯着她,恳求和恨意参半。

那血沫子大口大口从嘴里溢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再之后就是晕头转向的茫然,沈美静被人拉着到这、到那,录口供、参加苏寻的葬礼,这中间无数人问她:“苏寻同志临终前有没有留下遗言?”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你们不要问我,他什么都没说……”

直到葬礼上,苏从岩的一声‘嫂子’把沈美静的魂魄给拉回来了。

苏从岩还是抑制不住的哽咽,“嫂子,我大哥真没留下哪怕一个字的遗言吗?”

沈美静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双手放在小腹上,“我怀孕了……”

她虽然没说孩子是谁的,苏从岩自动带入,以为这是大哥的遗腹子。

他当时唯一的执念,就是帮大哥保下这唯一的血脉。

“大嫂,求求你把我哥的孩子生下来,我会帮大哥养大孩子,不会让你做单亲妈妈,我跟你协议结婚,做孩子的父亲,等以后风平浪静了,甚至你想跟陈无声破镜重圆,随时都可以离婚,只求你把孩子生下来。”

沈美静那次哭了,不知道是哭苏寻,还是哭她死去的爱情。

沈美静什么都没解释,就那么让苏从岩误会,她答应了苏从岩的请求,点头说好。

直到很久以后,苏寻和韩景年被追为烈士,沈美静细细回味苏寻临终遗言,才想明白,苏寻留下来的几句话,是重要情报的线索。

出于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原因,觉得这张底牌以后能用得上,便一直隐瞒到今。

……

苏英把那份药方、带过来的药渣都放在办公桌上,在韩景远和几位领导面前,缓缓道出了她从沈美静那里探听到的当天经过。

苏英当时恨不得也在沈美静咽喉上割一刀,被苏新意死死压住了。

苏新意说,死了就终结了,要叫沈美静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尝尝绝望的滋味。

真相叫人无法承受,连一向稳重的许越周都受不住。

“欺人太甚,老子手下最好的兵,就被那个蠢货给害死了。”

“哐当”巨响,许越周宝贝了十来年的大茶缸子,哐当砸向窗户,力道之大,窗户玻璃应声而碎,操场上操练的战士们浑身一震,纷纷停下了动作集体转头,被指导员给呵斥,集体后退二百米。

许越周呕的双目赤红,恨不得把胸膛里还能跳动的心脏给抠出来,这样心才没那么痛。

办公桌前,亲自做笔录的陈团,左手拳头捏紧,手背死死的咬在牙齿里,埋着头,很快血丝从嘴角、顺着暴起的青筋滑落下来。

齐师长立刻拿起电话往更高一级的领导那边汇报,闽南那边的祠堂很多,但是根据苏寻工作过的地点,和他当天的活动范围,能精准锁定两到三个祠堂。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小时之后,闽南的警方就能给苏寻藏在祠堂的母本找出来。

许越周咆哮,“抓她,给老子抓回来审问,现在、立刻就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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