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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他们带来的包裹,积极地解释,“这些都是爸给你带的!”
砚池闭紧着嘴,不知是不是因为淋过雨,他的后槽牙打颤,不自知地咬在一起。
在他面前的砚舟扒拉着一个大包裹,从里面掏出一袋又一袋的吃食,像个叨叨絮絮的说客:“爸是一个人坐高铁来的,给你带了不少东西呢,两个人拿都费劲。”
砚池却看出来了,这一袋袋打包完好的东西,应该都是出自于方琴之手。
他寄人篱下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方琴打包东西的习惯?而方琴又怎么会特地给砚池准备这些?她是没苛待过砚池,但她巴不得砚池早点离开他们家。
待砚池再多看一眼,就能发现,里头几乎都是砚舟平时爱吃的。
砚池心知肚明,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为他准备的。他不清楚是砚方山撒了谎,还是砚舟私下的主意。
但不管怎么样,砚池都没理由收下,更不想收下。
他没有拆穿这拙劣的谎言,顾自从门边的挂钩上取下两把折叠伞放在手边,以免一会儿忘记。
“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见砚池属实是油盐不进,砚方山是怒上了心头,又在砚舟地阻拦下,他压下了火气。
三人僵持了几分钟,在砚池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刻。
砚方山沉下声道:“你爷爷肺癌晚期,没多久了,想见你一面。”
砚池当下就扯了嘴角,讽声问:“他想见我?”
从小到大,砚池和所谓的爷爷拢总见过三次面,没什么感情,压根谈不上临终前还能有“想见”一说。
砚池猜到了什么:“难不成你和他说我考上了C大,为你们家争了光?”他的视线扫过砚舟,毫不客气地揭短,“他‘唯一’的孙子砚舟却只考了个大专?”
临到头来,面子成了最要紧的。
砚池的话,几乎一针见血。
砚方山是有求于人,忍下了诸多不耐。
他应是怕砚池拒绝,率先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破天荒的缓和了语气。
“卡里有五万,你先用着。以后有难处,可以和我开口。你年轻气盛,我不和你计较。”
砚方山与两年前毫无差别,端起一副长辈的嘴脸:“你爷爷就在C市的中心医院,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后辈有出息。”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他承认了砚池的优秀,“你就当成全了他老人家的临终心愿。”
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要用五万块钱,买下砚池的“孝心”。
砚池的眼神顿时锋利,像刺刀剜过那张卡。
刺眼。
半晌,砚池在他们的注视下,走过去拿起了卡。
砚方山心里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砚池却哂笑着反问:“你想要我配合演戏?”他敛了笑意,一点面子都没给砚方山,“既然是求我帮忙,你的态度和钱,是不是都差了点意思?”
砚方山眉心一跳,被砚池短短两句话就激得暴跳如雷,恢复了本性:“你怎么……怎么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从来不知道见好就收!”
这句话就像疾驰的车,撞碎了砚池残留的理智和克制。
若说砚池坎坷的人生究竟是如何起头的,那一定是从砚方山出轨那一天开始。
什么介意猫科人,什么无法接受,统统皆是借口。
他只是出轨了。
砚方山在一贫如洗的年纪里,抛弃了愿意陪他吃苦的夏雅,选择了更能被他“吸血”的方琴。
砚池闻言,脸色骤变,他单手掰断了卡,轻飘飘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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