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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系户的闲言碎语从没停过。
他起先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时间久了,心中不忿便渐压羞耻。
他废寝忘食,削尖脑袋往上爬,不久后成功转正,实绩和口碑做出一些,但天赋如一道永不会摇晃的杠杆,横在二百米海拔的界碑。
成为高工的第三年,一次鱼跃龙门的机会摆在面前。
逸飞设计在东南沿海开了四家分所,总部要从分所提拔新人设计师,一个所只有一个名额。
导师成名已久,手下资历浅的学生只有三个,高珏不是最出挑。父母早早得到消息,大半夜敲门,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和导师打好关系。
他清楚自己有上限,灵气比起同组资历早他半年的前辈差出一截。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他不能后退。
没路走时,狗洞也能是一道窄门。
导师姓杜,眼看到耳顺之年。老杜有个儿子,叫杜斌。
alpha,刚过三十岁,学历是在国外镀的金,去年刚和世交的omega登记结婚。
老杜早年离异,夫妻俩肝火皆旺,唯独对独子百依百顺,理所当然教出位混世魔王。
高珏是躲在茶水间门后听见同事议论,才知道这位少爷竟然大张旗鼓地婚外选妃。
设计助理冲杯咖啡,纳闷当爸的怎么不管管。
秘书听到的更多,说是杜斌突发罕见腺体病,作为alpha不能标记omega,基本上同阳*痿无异。但两家关系休戚相关,私底下再闹明面都要好看,所以婚一直没离。
当爸的不信晴天霹雳会劈到自己儿子头上,自然发了疯,只以为是匹配度不够高,一心要多找几个omega试试。
杜斌私下各种癖好不足为外道,突发恶疾后,脾气不会更好。
更邪门的是这人自视甚高,不乐意和他处的他一概不要。
老杜一夜愁老十多岁,情绪很差,犯了小错的实习生甚至挨了他一巴掌。
助理叹为观止,问,这还有人上赶着捡垃圾?
秘书一脸讳莫如深,食中拇指凑起来搓了搓,比了个数钱的手势,道,老杜最近褪了层皮。
故事讲得太绘声绘色,丛安河差点以为他在现场亲临,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傍晚促膝长谈了好一会儿,”戚不照补充,“我和杜斌。”
高珏用腺体做了交易,忍辱负重不知凡久,自此高升。这不稀奇。各行各业各有千秋,潜/规则却如出一辙,人情关系利益社会,如此坚不可摧。
丛安河不明白的是这场旧官司何以同戚不照扯上关系,戚不照凑得近些,说。
“杜斌信息素不稳定,释放浓度不可控,峰值最低能降到零,我最开始甚至没发现他是alpha。”
他嗅觉极灵敏,丛安河有所领教,难免诧异:“他的病没好?”
“治不好。高珏后面还有别人,”戚不照答,“他看到节目预告,然后相中了我。”
杜斌是条疯劲十足的颜狗,打定主意要见他,为此竟然制定了套战略。
往公司送礼物,点外卖,写情诗,甜言蜜语包装蛇蝎心肠,看似献殷勤,实则捏住高珏的短处,逼他引人出来见面。
不听话,那综艺播出后,他插足婚姻以换前程的事便会公诸于众。
高珏不敢赌他究竟有没有这么疯,情急,把戚不照骗出别墅。
“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丛安河评价:“够无赖的。”
“你猜他为什么看上我。”戚不照问。
丛安河脱口:“你好看。”
戚不照却冲他笑,说不是。
“那,”丛安河诚恳道,“因为你更无赖。”
戚不照又一次问出那句亘古难题:“……哥哥,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丛安河不管:“说正经呢,别跑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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