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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艺还是卖身?”

他不清不白的语气,听得苏稚杳一瞬涨红了脸,她讷讷说不出话,良久眼睑垂落,青涩地低语出一句承诺:“……以后我的演奏会,最好的那个位置都留给你。”

静几秒,面前男人的身影动了一下。

苏稚杳想去看他,一抬头,他呼出的热息已经落在了她的额头。

“不够。”

她眨了下眼,听见他沉着尾音,这么说。

……

他们一起在Saria的别墅做客,又在维也纳逗留了几天。

回京市前的一晚。

临睡前,苏稚杳在房间整理出换洗的衣物,正准备去浴室洗澡,意外接到程觉的电话。

苏稚杳原本不想接,她对程觉从始至终都无意,可上回她连怀孕的幌子都搬出来了,这些天,程觉的电话依旧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她想着,该要断干净,接完最后这通向他明确态度后就拉黑,让他死心。

于是再三犹豫,搁在柜台的手机再次响起时,苏稚杳接起。

当时奥地利的时间晚九点不到,京市约莫是凌晨三四点。

“乖乖。”

程觉的声线清晰地透着酒后七分醉的嘶哑,或许是熬过彻夜的状态,唤她的语气格外虚柔。

他在自欺欺人,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苏稚杳坐在床尾,轻蹙起眉。

如果他是因她深夜买醉,因她从一个骄傲的大少爷变成现在这副颓唐的样子,苏稚杳真说不出狠心的话。

她在电话里低叹,放柔声音:“程觉,你不要再……”

“你跟他断了好不好?”

话没说完被截断,苏稚杳怔了一怔,未来得及深思,程觉含着浓重酒意的声音再响起。

他说:“我想过了,你真的怀了他的小孩,我也不介意,我可以当作自己的……”

“程觉!”苏稚杳喝止住他荒唐的想法,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就算没有贺司屿,我们也不可能。”

对面声息停止半分钟之久,久到苏稚杳想挂断,程觉突然出声:“贺老爷子张罗着结亲,想要他尽快结婚,你知道吗?”

苏稚杳低着头:“我知道。”

程觉声音倏地大了几个调:“杳杳,你清醒一点,他和别人结婚了,你就是他的情妇!”

这词很难听,难听到刺耳,可苏稚杳竟意外地心如止水:“我没想这些。”

“你才应该清醒一点。”她平静说。

程觉醉得不轻,吐息又长又重,缓了片刻,气息不稳,声音虚哑得厉害:“你和我说句实话,我想听实话。”

“什么?”苏稚杳想,只要他能看开。

程觉深吸口气,一板一眼地问她,咬字清楚得让人一时听不出他喝醉的痕迹:“你是为了解约,故意接近贺司屿,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对不对?”

苏稚杳大脑嗡地空白了一下。

电话里外,都是段冗长的寂静。

过去很长一会儿,苏稚杳垂下眼睫,手指捏住放在腿上的睡衣,很轻很轻的一声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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