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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在他一门心思为纪慕清各种考虑的时候,又把棠宁放在了什么位置?
她已经被伤害过一次了啊,准备再次喜欢上他时,花了多大的勇气……
最后还为了他被迫进了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帝皇之爱能有几时久,明明他可以阻止,明明他在大牢里时,已经察觉到了棠宁的不对劲,为什么就不能多想一想?
是他害了棠宁。
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将责任推卸给其他的人,从头到尾,他最该怪的人,除了他自己,还有旁人吗?
没有了。
即便一切是纪慕清存心欺骗他又如何,不论她骗或不骗,他都在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中,在棠宁已经愈合的伤口上再次割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痕迹。
纪慕清的坦白,也不过是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恶心卑劣罢了。
想至此,贺兰箬整个人瞬间往后一连踉跄了好几步,甚至还带倒了一连串的摆设与珠帘,瓷瓶掉落在地的碎裂之声,水晶珠子断裂在地上的轻弹之声,声声不绝。
也是这时,贺兰箬终于将手缓缓放了下来,死寂沉沉的双眼在一片纷乱的房间里茫然地四处看了看之后,一下子就觉得一股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很快,整个人便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头跑了出去。
只可惜这种窒息的感觉,即使他跑出了房间,也没有丝毫的缓解,就如那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地缠着他。
没头苍蝇一样到处走着,一时间,贺兰箬竟生出了一股天大地大,无处容身之感来。
窒息感越来越明显,明显到贺兰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即便他张开了嘴巴一起呼吸,也依旧没有任何缓和的意思。
就这么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四周都栽种翠绿青竹的屋子时,他这才像是落水的人一下就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似的,整个人立即疯狂地往前跑去。
砰的一声。
贺兰箬推开了那房屋的大门,看着屋子里经过棠宁的整理后,按照各种颜色,摆放得规规整整的木偶娃娃,看着原先那些粗糙妆容的娃娃,经过棠宁的巧手妆扮之后,表情逐渐精致生动的模样,看着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棠宁给他绣的那件白色披风,被挂在一侧的衣架之上……
只这么看着看着,贺兰箬早已干涸的眼眶就再次酸涩了起来。
原来才不过一个多月,棠宁就已经给他留下了这么多的回忆了。
便是这时,他的视线忽然就被角落里的两个只化了精致妆容的娃娃给吸引了过去。
他忙不迭地冲了过去,径直将两个粗胖的娃娃翻了过来,只一眼,贺兰箬的眼泪便立刻滚落了下来。
这两个娃娃是他先前在这里跟棠宁承诺过的,他与棠宁大婚那日妆扮的娃娃。
是他亲口说的,干脆就从大婚开始,以后每年他们都会一起做对娃娃,用作纪念,最好一直做到白发苍苍,老眼昏花,他连刻刀都拿不起来的时候才好。
棠宁也答应了。
可他记得很清楚,这两个娃娃在他进大牢之前分明就是没有的,换句话也就是说,在他为了纪慕清在牢中咬牙死撑的那些日子,在外头流言纷纷扰扰的那些日子,棠宁竟还在履行两人的诺言,认认真真地给这两个连身子都没有的娃娃,刻了五官,化了妆。
他甚至都无法想象,给这两个娃娃化妆的棠宁,那时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痛之感,密密麻麻,侵袭而来。
贺兰箬哆嗦着手,慢慢拿起了他摆放在一旁的刻刀,屏住了呼吸,就开始准备给这两个娃娃雕刻起身体来,谁知,才刚刻下第一刀,刀便猛地滑向了他的手指,鲜红的血珠顿时溢出。
可贺兰箬却像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似的,继续调整了下呼吸,就又开始雕刻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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