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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大脑中某根具备专门用途的神经突然被剥离开了,从雨中能够被感知的一切被迅速地隔绝,也从宁知蝉的感官和思绪中消散了。

他们上了楼,乔纳衡打开了门,邀请宁知蝉进去。

房子内部装修简单,色彩线条十分利落,并没有多余的装饰,符合一个离异的beta男性的生活风格和需求。

屋内的空气也很干净,没有任何其它的味道,和乔纳衡本人相似,带给人的感受很温和,容易适应,没有太多高阈值的刺激和波动,但好在不会令人感到讨厌。

回到家中后,乔朵醒了,可能着了凉,不是很舒服,于是哭闹了一阵。

乔纳衡把她抱回儿童房里,放在床品雪白的儿童床上,不太熟练地帮她换了干爽的衣服,耐心坐在床边哄了乔朵好一会儿,终于让乔朵睡着了。

宁知蝉没帮上什么忙,站在门口,有点出神地看着整间房子里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柔软的、乔朵床头的毛绒玩具。

乔纳衡走出房间,看到宁知蝉,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平常工作有些忙,照顾朵朵的时间不多,之前都是阿姨在帮忙照顾,不过阿姨最近检查身体出了问题,回乡养病去了。”

“我这个爸爸做得不太称职吧?”乔纳衡自嘲地笑笑。

宁知蝉摇了摇头,乔纳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带他到客厅坐下。

他给宁知蝉倒了杯热水,宁知蝉双手捧着玻璃杯。

微薄的暖意让他微不足道地感觉好受了一点,衣服和头发也稍微变得干燥,不再像刚上车时被淋湿得那么明显,因此乔纳衡没有发现。

“知蝉。”乔纳衡拿起果盘中的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皮,随意地与宁知蝉聊起,“说起来,你有没有感觉今天那位瞿先生有点奇怪。”

“……有么。”宁知蝉局促地握了握手中的杯子,小声回答,“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可能……跟精神状态有些关系吧。”乔纳衡说,“下午看诊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病史和用药史,似乎是有很严重的失眠,吃了很多的药,但根据记录,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高人一等的烦恼吧。”乔纳衡又说,“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像我们这样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

他放下水果刀,把手中一个被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递给宁知蝉,温和地问:“知蝉,你觉得呢?”

宁知蝉的眼睫微微垂着,好像没有听到乔纳衡的话,没有回答,也没有乔纳衡递过来的苹果。

于是乔纳衡把手收了回来,又叫他:“知蝉?”

宁知蝉骤然回过神,呼吸很轻,但有些急促,眉头皱起来一点,看起来像是做了一个令人感到不太愉快的、轻易心悸的梦。

他看到面前的乔纳衡,有些抱歉地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没听到你说什么。”

“没关系,按理说确实不该透露患者隐私,是我说得太多了。”乔纳衡说,“不过好在你和瞿先生应该没什么交集,所以就暂且当作没有听过吧。”

厚重的云层漂浮着,室外起了一阵风,把雨水吹到窗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宁知蝉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突然对乔纳衡说:“乔医生,打扰你太久,要不我还是先告辞了。”

乔纳衡轻微怔了怔,也跟着站了起来。

其实原本他是这样打算的,因为不放心留乔朵一个人在家,所以至少等到雨停再让宁知蝉离开,或者留宁知蝉在家中吃晚餐,必要时留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场雨似乎会持续很久,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

而且从方才开始,宁知蝉一直心不在焉。

乔纳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做错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宁知蝉可能在想什么,但宁知蝉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可能需要休息,乔纳衡便没有勉强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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