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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医案拿给我看。”周慈面色凝重地说,“如殿下所料,陛下确实有疾。陛下经年心思郁结且有隐有疯癫之症,长年用着宁神清火的药压制,伤了身体底子。今年起便明显地不太好了,夜里难以入睡,这半年来恶化的更快,不得不加上了培元的药吊命。一凉一热,两种药性相冲,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我知道了。”燕熙沉默下去。
天玺帝这一年来用了许多雷霆手段,想来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天玺帝本可以因病去世,却生生以如此壮烈之状了结。
燕熙叹了口气,对着乾清宫无声地说:“父皇,您说我赢了,其实赢的还是您。”
就算您知道儿臣也活不了多久,也要提前把儿臣送上皇位。
连“死”都算计好,用来给儿臣上一课,要儿臣在皇位上多坐一日?要儿臣做您这样的皇帝?要儿臣也像您这样把后事算计清楚?
明君,枭雄,都让父皇做尽了。
燕熙在侍卫要进火场抬人时,独自到灰烬前静看许久,他看到了英珠的骸骨紧紧地抱住了天玺帝。
英珠那么瘦弱,却抱住了高大的帝王。
燕熙黯然地湿了眼眶,轻声唤:“父皇,英珠,走好。”
英珠的逝去让燕熙怅然。
英珠一生都围着唐遥雪和燕熙在付出,燕熙终于有能力把英珠从天玺帝身边要回来时,英珠却与天玺帝一起葬身火海。
最后竟是一起抱着走的。
英珠得偿所愿了么?
人生烟消云散,燕熙想要许给英珠的荣华富贵已经没有意义,如今能为英珠做的,只有给英珠陪葬皇陵的死后尊荣。
“英珠,你会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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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起了,把人日间积攒的那点热气全吹尽了,寒气便重起来。
燕熙感到了冷。
燕熙自那夜薄衣冲入雪夜,便染了些许风寒,把周慈和夏小先生吓得没日没夜地盯着,好在没什么大碍,不咳不烧的,只是脸色一直不见好。
靖都的雪化尽了,乾清宫的火把四周最后一点雪沫也烤化了,人心如那滴答的雪水,随着那火势变化,显而易见地改变。
锦衣卫、宫人及百官对燕熙态度本就极是恭敬,经了这场火更是急转而上,人人对他都极是战战兢兢,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燕熙摆在了皇帝的位置上了。
太子殿下已经是大靖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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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场里被火浇出白雾,夜风逐重,把那白雾吹散。
在外头干活的人都瑟缩起来,周慈给燕熙递了手炉,劝道:“殿下,回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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