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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朕记住这些,朕就不杀宋北溟,不杀商白珩,不杀周慈,不杀你身边那些至爱至亲之人。”天玺帝神情如修罗,“你倘若记不住,朕走之前,就把这些人都带走,你才能当无牵无挂的帝王。做皇帝不能有弱点!”

“可你还是有弱点。”燕熙想远离这可怕的怪物,可他也不愿示弱露怯,这一点或许是燕楠血脉遗传给他的根深蒂固的偏执,燕熙残忍地撕开天玺帝极力掩藏的弱点说,“否则你就不会怀念我娘。”

天玺帝却没有因这样的攻击而露出仓皇或是失态之状,他一反常态地轻笑,竟是认了:“是啊,雪儿是我唯一的弱点。她走了,我并没有如愿以偿变得真正的冷血无情、刀枪不入。我失去了她,便想待你和灵儿好。可是这些年,你仅有的两次来看朕,都是要杀朕。由此来看,小熙你赢了,朕输了。”

话至此处,这对天家父子都陷入沉默。

燕熙看到天玺帝露出弱点,便知道自己赢了,甚至很可能天玺帝已安排好后事。

燕熙想明白此节时,竟然没有特别兴奋,他很难说清楚自己是得意还是难过,只感到连乾清宫的地龙竟然也会不够热,怪冷的。

燕熙愣了片刻,捡起流霜,转身走了。

“雪儿逝在冬至,她的忌日就要到了。”天玺帝叫住走到殿门边的儿子,“你务必年年谨记为你母亲祝祷祈福。”

燕熙停住,却没有回头:“不用陛下提,我也会记得。”

天玺帝又说:“若朕忌日也在同一日,你会顺带给朕上香吗?”

燕熙沉默片刻说:“不会。”

“很好。是朕的儿子。”天玺帝得到燕熙片刻的犹豫已经满足了,他欣慰地说,“怨恨一个人,就要冷决到底。只是,你不杀朕了吗?”

“陛下不是说能杀你的只有你自己吗?”燕熙望向夜空,雪竟然停了,风大得吹得人睁不开眼,月光不知何时重回大地,今儿的月亮出奇的圆,竟是一个团圆夜。

燕熙生出错乱感,捏了捏手中的流霜说:“我等陛下自己了结。”

天玺帝站在灯水通明的正殿之中,表情又恢复难辨喜怒,他问:“那得有个让朕了结的理由。”

“理由啊?”燕熙瞧向自己手中的红玉手钏,不悲不喜地说,“我还真有,陛下,会有人来告诉你的。”

天玺帝没听懂,再一次叫住了燕熙。

“你后悔之事,绝不会止于对我娘一件。你之残暴冷酷,会让你付出代价。‘磨刀’——”燕熙嘲弄地说,“陛下想过吗?刀可能被磨出锋,也可能直接磨没了。”

皓月当空,四野披霜,能吹散重云的风,凛冽得割人。

雪地无人打扫,宫人们未得令不敢现身。

燕熙孤身走进雪中,月光把他照得格外清冷,四周挂满的宫灯暖不了他,他单薄的素衣在寒风中衣袂飘飘。

太子殿下比雪和月还要白,留下一排孤寂的脚印。

紫鸢和卫持风隐约发觉燕熙似乎正在难过,只远远地跟着。

-

这天夜里,周慈到乾清宫求见,给天玺帝看了一份病案。

天玺帝开始不信,周慈又把燕熙两次重病的细案给拿了出来。

病案上除了周慈的诊断,还有小夏先生的诊断。

天玺帝看完之后,大发雷霆,说要治周慈的罪,但到底还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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