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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至今,徐戚一直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还说不上话。

囤了两天多的郁闷,烦躁得厉害。

他想不通,是又又返校当天先遇见沈砚星那厮听他造谣了自己什么,以至于去锦州之前还好端端的,在锦州的那几天里也有和他用手机聊天来往,言和意顺。

怎么回来就莫名闷不吭声地躲他,什么都不说,他怎么都猜不到,倍感无力。

甚至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聊天时说错了什么惹得又又直逃。

一大早,徐戚便连忙赶来学校蹲人。

彼时学校的大铁门刚打开,于早上校门口站岗执勤,例行抓风纪的纪检委员也才将将出现了一个,悠然自适地捏着笔和掌大的小本子,边套上袖章边抵达岗位。

瞧见第一个到校的学生竟是徐戚,实在史无前例的,让那纪检委员倍感震惊。

拧了大腿,看看今个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还是天气预报接下来要下红雨。

徐戚交叠着双腿就坐在座位上,心里掐着分秒,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今见着人,黝黯的眼眸亮得惊心。

恨不能把自己双眼都粘上去似的。

横眉竖目。

顶着那般目光,桑枝的心里一咯噔。

“怕?”

头顶忽地落下来稍低声的一个字,干净,清朗,还有点嗓音天然自带的慵懒。

仿佛一道煦煦的曦光洒过来。

桑枝瞥眼沈砚星,嚅嚅道:“没……”

比起怕,更多的是心虚,特别虚!

沈砚星又哪里看不出来,丰神俊朗的眉眼微挑,嘴角噙一抹浅笑:“别怕。”

桑枝听着耳边的安抚,不由又短暂地睨了眼徐戚,再和什么故障的机械一样僵硬地偏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似的。

强迫自己淡定从容,承着越近越明显的压迫感,朝徐戚前面的那个位置走去。

手指藏在身侧渐攥起,心跳得厉害。

要不是有沈砚星挡她身前,还基于沈砚星一直以来给予她帮助,使她安心。

她怕是忍不住想要扭头,脚底抹油。

看着桑枝那副战战兢兢的怂样。

徐戚气笑了都,羽睫如蝶翼扑扇,薄唇紧抿,眉宇间还透着不容忽视的狠戾。

可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又又。”他伸手拽桑枝到身边,重重咬出时刻惦记在心底的小名儿。

桑枝狠狠一哆嗦,脚趾头都蜷曲。

还不等徐戚接下来将说出口的话,桑枝眸底就聚起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湿润了眼眶,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

顿了片刻,徐戚气都不敢轻易喘。

就别说什么重话了,打了一大堆腹稿的质问到了嘴边,愣是咽回去死于腹中。

“说都没说你一句就要哭上了?”他无奈地长叹。

沈砚星正欲开口茶徐戚别那么凶。

徐戚抬手稍一揉眉骨,后面的口吻态度直接柔和许多:“又又,之前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不要不理我,躲着我好不好?”

好像被主人丢掉的大狗狗一样,桑枝看着过意不去。

确实,他是应该生气的。

他在等她的解释,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人解释,解释逃避他那天的自我矛盾心情?解释她怎么嫉妒十年前的自己?

159|159解释

桑枝垂头,水雾朦胧的双眼一眨。

满目迷茫。

虽然她已不再纠结是否缘于慕枝,惠于慕枝,因为自己极可能就是慕枝本身。

而一旦和这事相关的都搁置一边。

当初被沈砚星温声细语哄得,暂时忘到脑后不去想的人一下子又提了上来。

在去锦州以前她想过和徐戚好的。

可现在……她和徐戚之间,不仅隔着一个白谨言,还隔着一个顾行舟。

妥协的决心都乱了套。

她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解决。

想着两人,桑枝不敢抬头,即便不抬头,也能清楚感受到要望穿她的目光。半晌,艰难开口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咬下了唇。

徐戚听桑枝道歉听得一愣,沈砚星趁机巧妙插入两人之间,让落在他眼中已经明显无法说下去的桑枝逃回座位上。

像怂成一团的小兔子,又独自自闭。

徐戚收紧手指,却抓不住从指尖溜走的余温,眼前是沈砚星那张看着就很欠的假惺惺的俊脸,暴躁的国骂都到了喉咙。

阴沉的目光更沉。

越过沈砚星笼在桑枝娇小的身影上。

嘴角一撇,生生卡在喉咙里。

要不是斜眼睨到小迷弟祁宋搁那“绿茶”,“绿茶”的做口型。

他差点气忘了,要着了沈砚星的道。

草。

徐戚压下浑身的戾气,拳头又硬了。

可是他不能发作,剑眉蹙得死紧,只得垂眸玩手机来分散下想打一架的心思。

沈砚星也慢条斯理地回了自己座位。

祁宋前看看,侧看看,刚想松一口气就见他戚哥怎么弄手机还杀气腾腾。

偷瞄一眼,不确定,再瞄一眼。

只见徐戚一脸认真的,目光停留在一条——“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祁宋:嗯?嗯?嗯?

他也认真地想象了一下,很好,无法想象。

总之,画面给他的杀伤力太大,恨不得送自己一句,想的很好,下次别想了。

祁宋抹了把脸,最多在窥觑两眼,不敢多看。

他不知道他没偷看后,徐戚闷着一股气研究了会儿怎么对付绿茶后,又切回聊天界面一个劲儿地哄桑枝,和桑枝道歉。

柔声下气。

这些,桑枝不是没看在眼里,瞪着一条再一条无限放低姿态的消息。

颤抖着心,也颤抖着手指。

【又又又又:叔叔,我……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和顾行舟睡了……】

发出这条消息后,她深深闭上了眼。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有说白谨言的。

大概是觉得她和白谨言之间,都是她的错吧。

而徐戚之前就不让她多看白谨言,要是被徐戚知道,她酒后硬上了白谨言……

桑枝不敢想,更不敢说。

徐戚敲字的动作顿住,目光再滚过一遍那条白底黑字。

下一秒,捏着屏幕的手指发紧,恨不得将手机摁碎,围绕他周身的气息骤冷。

他什么话也没说,深幽的眸底闪过狞恶的暗光。

忽地站起身,桌椅拉出巨大的响动。

除了桑枝吓得瑟缩,所有人纷纷看过去,看见徐戚带着浑身戾气,往后门走。

160|160揍谁

平常就没人敢挡这尊活阎王的路,现在更是对其避之不及。

特别是座位靠近后门的同学,屁股连带着椅子,往前挪了一大块瓷砖的距离还觉得不够,恨不得挪他个几尺几丈。

活像是留给徐戚的路不够宽一样。

又像是怕被他周身肆虐的冷气刮到,仿佛轻轻刮上那么一下,就能够刮疼他。

直到徐戚从后门不见,教室里才稀稀疏疏地开始纷纷议论。

“戚哥这是?怎么突然间这样……”

座位里有人拍了拍胸腹,心有余悸。

光是看徐戚那样子,哪怕不是冲他自己来的,都给狠狠得吓到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桑枝好像在躲我们戚哥,是不是被戚哥弄生气了?并且今早也不是和戚哥一起来的,而是和沈殿,刚才那会儿两人对上就满是炸药味的。”

回答的声音合理推测,听到的人不约而同想起早自习前有点剑拔弩张的画面。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桑同学是因为回慕家了,所以和沈殿一起来的?”

另一人反讥:“呵,那你觉得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沈殿其实同样在挖墙脚呀!”

祁宋竖起耳朵,要不是沈砚星在他前边,恨不得加入其中说“就是”,“就是”。

一脸八卦认真地继续旁听。

“这不是论坛上早就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事?现在大家都在说,沈殿当初说的小公主和月亮都是咱们的桑同学。而且,上个月不都看到他俩在兄弟阋墙了么?”

“那戚哥一脸杀气腾腾的,绝对是要去干架的架势,可……沈殿不还在这儿?”

诸般猜测,所有人纷纷看过了还在座位上事不关己的沈砚星。

总之结论就是徐戚绝对是要去揍谁。

徐戚要去揍谁?

还能谁。

顾行舟!

没有人比桑枝更明了,毕竟是她亲手造的孽,如果有就只有刚刚在一侧时刻关注桑枝,瞥见桑枝聊天内容的沈砚星。

沈砚星看出桑枝反应过来的着急,微颤着小腿肚正要起身,他先手主动拦下。

桑枝回眸,意乱心慌:“沈砚星……”

“我都知道,这事你别去。”

沈砚星劝慰一声,让桑枝别担心,告诉桑枝他会去找徐戚,必要的话拦下来。

于是,沈砚星也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后门出去了。

桑枝虽被沈砚星哄在位子上,却是坐如针毡,拿出手机给徐戚补上很多解释。

解释不是顾行舟强迫的,解释是她正好撞上顾行舟中了不干净的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脑子晕晕乎乎给人做了解药。

似乎是希望徐戚能看进去解释,能明白那都是莫名其妙的意外,顾行舟也是身不由己,能不能不要和顾行舟打起来。

徐戚停在高二七班门口,看是看到了种种解释,可惜越解释,他越咬牙切齿。

更想往死里揍顾行舟了。

去他妈的意外,顾行舟那厮被下那种药或许是意外,但借机拿又又成为解药绝不会是意外,而是临时起意,顺势图谋!

见着来势汹汹的校霸,距离最近的七班前门同学最能感受到,在人校霸放下手机,满目阴鸷地扫过来时。

他颤抖起声音:“戚哥,您有事么?”

只听如阎王索命般的声音响起。

“顾行舟呢?来没来?”

他答:“来了,在学生会,消处分。”

161|161针对

顾行舟在学生会消处分?

有人敢抓顾行舟记处分?

徐戚挺意外的。

要知道别说什么处分,他印象里也就他们作为新生开学初那会儿,有身为纪检委员,还不明顾行舟身份的学长学姐们敢抓他翘课迟到早退,以及扣他分了。

当然,顾行舟也并没有怎么那些学长学姐就是,只要不碰到他,保持好距离。

他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态度更可以说是无所谓。

就这样无所谓地还不出五天,在当年谁都不太认识谁的时间里,顾行舟便因为数次翘课迟到早退等违纪情况被抓,次数早就达到了要给他通报批评处分的程度。

真可谓是盛北私高开校以来,史上新生最快违纪,也是最快被处分的第一人?

然而被处分前,即便是通报批评这种处分里程度最轻的,也得通知家长。

于是顾行舟他爸那么一来,全校闹得风风雨雨,还不知道的也都该知道了顾行舟的身份。最终,处分来得快去得也快。

后来至少在校内,顾行舟除了频繁迟到翘课早退等不痛不痒的违纪以外,确实没违反其他任何比这再严重一点的纪律。

再加上他学习成绩极好,次次小考大考从没掉过年段前五。

连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同学们又哪里会在乎顾行舟今天会被抓吗?

纪检委员:谢邀,不敢抓,不敢抓。

都默默当他长期请假处理就完事了。

没人想和顶级豪门之一的顾家交恶。

对此,大家相互默契了近三个学期。

从没想过,就在上周一大课间的例行全校晨会里,他们竟然能听到广播播报出顾行舟的通报批评处分!

当时全校都寂静了,然后又炸开来。

除了趴桌上睡觉错过的徐戚,全在震惊吃瓜,八卦是哪位不要命的狠人敢抓。

亲眼所见的纪检委员们:是会长!

另外同为高二七班的学生也知道,因为白谨言是同班同学,好几次令人大跌眼镜地在班级里就将顾行舟抓个正着。

虽然,抓风纪是学生会纪检部的职责所在,并不归学生会会长管。

但白谨言若是想管,有什么管不了?

可得知答案的吃瓜群众们更纳闷。

白会长到底为什么突然管起这茬?

只有当事人白谨言和顾行舟清楚,不过是白谨言心里不痛快。

就那天自习室外见过顾行舟后,想起小时候的旧账,看得出顾行舟和自己同样的心思,于是在去锦州前几日刻意针对。

徐戚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办公室里没几个人。

几个人脑子跟不上眼睛。

只听徐戚阴鸷地问:“顾行舟在哪?”

一人指了指会长办公室,然后,便眼睁睁看着徐戚径直走过去。

“啪”的一声,会长办公室的门关瞬间上了,随之,里面传出物体碰撞的闷响。

卧槽!

学生会里的人瞪大了眼,这才反应过来,徐戚刚刚那样子可不是来打架的吗!

他们蓦地担心会不会波及到会长,苦恼要不要进去拉架,这徐校霸和顾少主的架是他们这等凡人能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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