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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以外的手,被甩开的人脸色变了变,白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岑哥这两天有点太累了,昨晚就没怎么睡,他现在可能有点不太清醒,不是故意的。”

白兰根本顾不上人家是不是真心接受她的道歉,招呼万秉最近新拨给岑渊的两个生活助理,左拥右护着岑渊往化妆间走去。

待他们走远几步,身后有人小声嘀咕:“什么太累,说得谁不累似的?就他能耐?”

“看来之前说岑渊耍大牌的瓜是真的啊。”

窸窸窣窣的讨论逐渐淹没在人潮中。白兰隐约听到了前几句,心里很难受,悄悄转头,小心地看了看岑渊。岑渊的脸色依旧很差,在精致的妆容之下显得愈加颓靡,目光垂着,无神地望着地面,被她的搀扶着,机械地迈着步子。

类似的闲言碎语,最近白兰听得越来越多,虽然那些人通常不敢当着岑渊的面说。讲道理,白兰知道不能怪别人,可她也不忍心怪岑渊。

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岑渊在拼尽全力地强撑。

最让她难过的,不是岑渊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差。

而是,岑渊明明都这样了,依旧敬业得令人发指。

无论私底下状态如何糟糕,一出现在镜头前或舞台上,岑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拍摄《吴将》,白兰全程跟组,岑渊是会和导演争执,是会几次三番地挑毛病,可该演的戏他都会好好演完,什么开大夜、连轴转、武打戏不用替身亲自上,他都没有半句埋怨。

万秉给他安排的其他所有通告,从站台活动、粉丝见面会、杂志拍摄到晚会表演,岑渊脸色再差、脾气再不好,也会兢兢业业把工作做完。

像今夜的除夕晚会表演,万秉本想给他安排个假唱,他就练个舞对对嘴型就行,再不济也至少半开麦,岑渊却坚决要求全开麦,说他hold得住。如果必须弄虚作假,这节目他就不上了。

气得万秉直咬牙,又拗不过他,不得不给他挤出时间特意拿来排练。

岑渊没有说大话。他今晚在舞台上的表演无可指摘,他不是天王级歌手,可就他的水平来说,已经做到了最好。

底下粉丝们疯狂的尖叫、“岑渊”这个名字一度响彻全场,就是证明。

白兰清楚,正是因为岑渊太过敬业,太过令人放心,才让万秉一直抱着侥幸心理,毫无负担地试图榨干他身上能榨的每一分价值。

累又怎么了?心情不好又怎么了?失眠又怎么了?哪个艺人没点这些毛病?谁还不是咬着牙扛过来?

只要活还干得好,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白兰忍不住偷偷跟岑渊说过,他要是真的太累了……就歇歇吧。

真正爱他的粉丝,一定能理解的。

真正爱他的粉丝,若见到他卸去华彩艳色伪装后的这副样子,会哭的。

真正爱他的粉丝,也许宁愿他退圈。

那种时候,岑渊只是抬眼,以还算温和的目光看看白兰,却不回答她的话。

白兰扶着岑渊回到化妆间,轻声让岑渊先睡一会儿,晚点还有个大合照环节,他们还不能走。

白兰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给他找点吃的。岑渊今天下午就过来彩排上妆,只在来的路上啃了两根蛋白棒垫肚子,严格来说还没吃晚饭。

岑渊摇头,说不用,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试图小憩片刻。

白兰没说谎,他过去的24小时确实几乎没睡过。

他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从舞台上下来后,每迈一个步子,脑子里就回荡着一个字——累。

很累。

可闭眼许久,他还是睡不着。

并不意外。

意识朦胧中,有一个感觉越来越清晰。

头疼。

很疼。剧烈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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