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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相这回肯离京,一半因舍不得小陈易,一半却是老脸丢尽,长女年少封大将军;二女经商勤恳守家,女、儿成群;三女得封将拜相,男尊卑俘沈淳胖太子这事,半世骄傲,毁于一旦!

这事,也消弥了盛亲王与陈王一直不远不近的距离,盛亲王应邀一同启程入蕃。

离京前,陈王和陆紫入宫请辞。

皇上正和花侍郎、工部高尚书掷壶。

花侍郎脸上刀疤清浅了许多,送了陈王一把纸扇作谢礼。

圣上还是问了一嘴,与陈王素来不和的高尚书发难,“此事就这般了了?陈王不觉得处以家法不如罚酒三杯?”

“谁说此事就这般了了?”陈王迎视高尚书,“回蕃,剥皮、斩首示众,人头悬城关,或调教为性奴,供孤蕃民虐乐。”

“陈王说到做到才好!别押解回蕃,又床榻专宠嘿嘿!”高尚书嘿嘿讥笑,“陈王非那没见过男子驴屌的雏,竟也会被男根迷得这般浑噩!费解!”

陈王不与她扯,“孤,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剥皮斩首示众,人头悬城关!”

圣上沉吟良久,终允了。

陆紫虽不满沈淳,没想陈王留的是押解回藩斩首示众后招,“真斩首?”

“要不然呢?”陈王脸色冷厉。

冷厉的陈王,让人胆寒,陆紫没答腔。

离京那天,秋风秋雨愁煞人。

无一同僚敢公然送行,还不如陆大人那边,各路商号掌柜敲锣打鼓十八相送;叫人唏嘘。

浩浩荡荡出府车队中出现两辆囚车,一辆坐着个小胖子、一辆套着透明水晶雨棚,棚下躺着个蓬头垢脸、佝着身子的瘫子,城中又沸腾了。

人们从各处汇集过来,夹道向囚车扔咸鱼、臭鸡蛋、夜壶,大声恶毒咒骂:

“死大林小胖子,诅咒你长根勃不起来的小鸡鸡……”

“死沈淳,奸后祸国,去死!立马死!”

……

小胖子疯狂哭喊:先生、先生……

可惜他的先生再也救不了他!

他的先生姿势极别扭佝瘫车榻角,失魂呆滞,雨棚外那些素不相识、咬牙切齿嘴脸,在雨棚上绽开的蛋液、尿液屎液,也不知有没落进他无神苍茫眸光里……

惨厉纷乱中,他眼前晃过一幕:边关,月夜,她在临时搭起城墙上吹埙,他和了一曲,终忍不住走过去……

又晃过一幕,六年前,文武状元郎、太子师,少年得意,赴沙场,初遇从不曾见过的慧美狡黠恣狂,软鞭声儿响,心魂从此不在自己心头安住;

人生若只如初见呐……

他文武双修,忘了一个理儿:天道,尊卑有别;强行为之,终自噬……

十指奇怪屈着、指头按动,略通音韵,朱逸知晓那是他习惯抚萧动作。

秋风、秋雨一路,他和小胖太子挨了一路咒骂砸;时常他颓颓睡着,被破鞋砸在雨棚上倏突闷重一声【砰】吓醒、吓失禁,浑黄尿液渍湿袍摆、身下薄毯……

围观百姓狂欢笑乐,“哈,快看,他失禁了!他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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