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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了谢之容的言下之意,萧岭此刻的震惊无可言说。
除却震惊,还有心中那如同钝刀割肉般的阵阵痛楚。
他霍地起身,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喉头苦涩,“含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如最温润又最高不可攀的玉,入最剔透又最寒凉无比的冰,便是困顿折翼,也不曾生出任何自暴自弃认命之心,矜高傲慢,野心勃勃的男主。
情之一字竟能至此,能湮灭于无上权力的欲望?能生生磨断,不可攀折的傲骨?
此刻跪在他面前,说,臣什么都不要。
谢之容望向萧岭的眸光无比清醒。
谢之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直起腰身,随意地打开那匣子。
内里放着的,并非书信,亦并非何种稀世珍宝。
那是一副束具。
谢之容在萧岭的注视下自然地撩开束起的长发,将束具,扣在颈上。
漆黑与洁白,颜色反差之大,几乎能刺痛人的眼睛。
也足以,点燃任何火焰。
谢之容将束具的一端拿起,轻轻一拽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惊愕又仿佛震怒心疼的萧岭衣袖,示意他躬身。
谢之容仰面,将那一端双手奉上。
他哑声道:“无论是皇后亦或者禁脔,只要陛下没有抛弃臣,臣都心满意足。”
他仰头,最为脆弱的喉结毫无防备地露在萧岭面前。
“求陛下,留臣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
天畔, 云色愈黑,狂风不止。
雨落巫山。
池水高涨,直至被填满、渗出。
……
至东方泛白, 雨方停下。
第一场春雨竟下了半夜, 在窗外淅淅沥沥, 连绵不断。
萧岭纵然身上累得很, 到了往日起床的时候却还是艰难地掀起眼皮,甫一醒来, 那些知觉全部回到了身上,酸软疲倦,又带着说不出的酥麻,未等萧岭开口, 一只手已从身后绕肩伸来, 挑起他的下颌,与他干涩的唇瓣轻轻一贴, 而后才心满意足般地放开。
“今日罢朝, 陛下怎么不多睡一会?”谢之容在他耳边问道。
萧岭闻言又砰地一下躺了回去, 正好枕在谢之容的手臂上。
若非谢之容提醒,萧岭已然忘了自己说过大军班师,举国同庆, 朝野上下皆休憩三日,以示庆贺。
萧岭此刻觉得自己昨日下的决定无比英明, 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你什么时候醒的?”一开口, 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谢之容含糊道:“方才。”
谢之容先前宿在宫中时每日早上练剑, 比谢之容起得还早一些。
拿唇畔蹭了蹭萧岭的耳朵, 极亲昵乖顺, “陛下。”笑眯眯地叫了一声。
萧岭:“嗯。”
“陛下。”
萧岭掀开眼皮,与谢之容漂亮的眼睛对上,又把自己刚才想嗤笑的话咽了下去,“嗯。”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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