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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来就好。”

听到旁人这两个字,被擦巾堪堪遮掩住的五指猛地收拢一瞬,但谢之容的神情竟还是柔顺无比的,就如同萧岭后宫中的侍君,恭顺、柔和、全然仰赖眼前帝王的恩宠而活。

沾上水汽的长睫轻颤,半遮着双光华流转的眼眸。

对于可能将要到来的危险的预知叫萧岭脊背暗暗发着凉。

先前在程序中被萧岭刻意压制忘却的记忆又一次恰到好处地涌入脑海。

谢之容,未免太会装得无辜可怜。

“朕叫许玑来。”萧岭偏头,尽量不让自己目光落在谢之容身上。

仿佛看一眼,就足以方寸大乱。

回应他的是一只如玉琢般洁白的手,“许玑方才受陛命,另有事务,陛下忘了吗?”这只手朝萧岭伸来,似乎想扶他起身。

萧岭:“……那旁人,”

谢之容唇角仍带着点再温软不过的笑意,但萧岭看不见他的眼神,因而很难判断,此刻谢之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偏殿此刻无人。”

那岂不是被谢之容掐死也无人知晓?

萧岭脑中蓦地出现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沉默片刻,握住了谢之容递来的手。

谢之容的手摸起来其实远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像玉,常年握剑执笔的人指腹虎口都有茧,仔细触碰,也能摸到不显眼的伤痕。

握紧了,方觉极坚硬,与温香软玉这四个字一点关系也无。

谢之容这个人,也本该与脔宠佞幸这样的词半点关系都无。

萧岭皱了皱眉。

被他扶起来,从水中出倒无十分尴尬。

虽无擦巾,但寝袍尚在。

萧岭胡乱地披上,随意地给衣带打个结固定住。

“朕自己……”

伸出手去拿擦巾,却扑了个空。

萧岭手停在半空,放不是,不放也不是,顿了一息,转而收手摸了摸鼻子上的水珠,无奈地唤了声:“之容。”

谢之容轻声道:“陛下,臣说了,臣想服侍陛下。”

“之容,”萧岭沉默须臾,道:“朕与你有话要说。”

谢之容绕到他身后,不出意外地看到萧岭骤然绷紧的脊背。

如云的乱发贴在脖颈上,愈发显得黑处愈黑,白处愈白。

萧岭能清晰地感受到,谢之容几附着在骨节上的视线。

进退两难。

擦巾轻柔地覆上萧岭的后颈,谢之容方觉呼吸稍缓,像方才那样,温和地回答:“陛下现在就可以同臣说了。”

至于穿着衣服能不能擦身,还需不需要擦身,两个人此刻都没在意。

或者说,萧岭没在意。

萧岭喉结滚动了下,近乎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他觉得他现在需要的是和谢之容推心置腹地好好谈谈。

但谢之容的一举一动,显然都在表明抗拒与他谈。

“之容,朕……”

谢之容手里这块擦巾的大小在萧岭看来其实和浴巾差不多,但是……这玩意不可能只有一块吧!

如果有俩谢之容能不能给他一个,他想早点结束这个场面,正襟危坐和谢之容好好谈话。

“陛下要说什么?”

萧岭道:“我想说,你非要在后面和我说话吗?”难道真的不能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吗?

已是骑虎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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