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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谁都不确定自家孩子究竟如何了。

是死,还是活。

萧岭看魏嗣好像很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朝魏嗣点了点头。

魏嗣得皇帝首肯,当即开口,“和昭大长公主病的很重?”

因为刑部正在办中州军内辎重军饷倒卖贪污之事,其中牵扯了不少勋贵,像和靖侯这样的家世,几乎是天然与魏嗣等对立,见刑部尚书开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很清楚绝对不会是好事,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魏嗣轻笑了声。

有人看不过去,道:“魏尚书,和昭大长公主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听闻大长公主病重,尚书仿佛很是开怀?”

魏嗣朝那人拱手,笑容颇有几分歉然,道:“我非笑和昭大长公主的病,而是笑四公子有救了。”

在中州军中为官的正是笑和昭大长公主与和靖侯的第四子。

和靖侯冷冷道:“胡言乱语。”

魏嗣摇头,“非也。”他朝向萧岭,“上一次四公子当街策马踏死了个小童,原本是打算给钱了事,不知怎么,竟叫侯爷家没瞒住消息,闹的人尽皆知,百姓愤然,公理所在,民情汹汹,”他生得秀气凉薄,眼下一颗痣就如泪痕一般,“臣记得,那一次,大长公主也是一病不起,后来四公子转危为安,大长公主才能下床行路,足足病了大半年。”

那一次,是先帝看在和昭是他诸姊妹中唯一一个没有远嫁,留在京城的,又念其子年岁尚小,故一切从轻,大事化小,最终只拿重金,权作赔命。

就这样的结果和靖侯和昭都觉不满意,觉得给的那样多,死了孩子的人家犹有忿忿意,自己既没了里子,更失了面子。

便是不给,这等刁民又能如何!

“你……!”

“所以这一次,”好像没看见和靖侯的怒意,“臣才提前恭喜,有公主这一病,四公子这次定然平安,侯爷不必担忧。”

萧岭不知这事,听得已然皱眉。

和靖侯道:“陛下,臣乞陛下治魏嗣诽谤皇室,怨怼先帝之罪!”

萧岭只问:“和昭病了?”

生疏极了,哪里像是侄子称呼姑姑。

和靖侯一听萧岭的语气,陡地生出惊慌,“回陛下,公主病重,难离汤药。”

萧岭很痛快地说:“既然公主病了,”上文听得和靖侯眼前发亮,只等陛下说让他们把孩子带回去,开了一个口子,之后的事情就都好办了,“朕命人指派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去给和昭看看病。”

此话一出,众人免不得怔然。

和靖侯更是目瞪口呆。

请,请太医?

和靖侯立马道:“臣与公主知教子无方,岂敢再劳动宫中,臣等愧不可言,请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岭扫视了一圈下面,淡淡问道:“还有谁家有病了的家眷,还是谁自己撑着病体上朝,一并回了朕,不必拘束。”

不容置喙。

殿中顿时安静。

众臣皆明了,和靖侯说公主病了,陛下派了太医过去,那公主就必须病了。

否则,便是欺君。

冷汗已从额头上渗了下来,和靖侯咬了咬牙,道:“陛下,臣等自知失教,不堪领受陛下恩德。”

萧岭闻言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

“和靖侯,”萧岭语气森然,“你家子弟之过不在于少教,而在于违背军纪。”

此言一出,和靖侯面上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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