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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岭呼了口气,道:“做了个噩梦,便惊醒了。”

谢之容看向他,轻声道:“梦中皆是虚幻,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萧岭没有回答。

他往后一靠,半躺在谢之容的枕头上,反问道:“那之容呢,晚上睡得可还好?”

谢之容皱了下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实话实话,“臣亦做了噩梦。”

萧岭以手撑颌,这个姿势在不抬头的情况下看不到坐起来的谢之容的脸,能看见的唯有他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漫不经心道:“在这点上,你我君臣颇为有缘。”

谢之容轻轻笑了下。

萧岭并没有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噩梦。

因为他无比清楚其中细节,不愿意再回忆一遍。

他抬首,视线顺着谢之容的身体线条向上看去。

寝衣单薄,将以往被重重衣饰遮起的身体线条显露无疑,衣料贴在身上,被手臂与胸口的肌肉撑起,无论以何种角度看,都蕴含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漂亮得令人心惊。

萧岭蓦地想起他着甲的样子。

谢之容果然是撑得起重甲的。

视线一路向上,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锋利的、夺目的、锋刃一般的美丽。

然而这种美丽,因为主人神情过于柔和的缘故,便显得没有那样刺人了。

与先前所见的谢之容大相径庭。

那个是本性?这个在压抑?

还是那个是环境使然,眼前的这个,才是谢之容不加掩饰的性格?

看不透。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谢之容脸上。

谢之容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解来,但什么都没有问,一动不动地让萧岭看。

如非亲历过,很难想象方才那个和眼前这个是同一人。

不对,也不难想象。

初入后宫的谢之容便是那样凛然冷漠,宛如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刃。

他们相处了几个月,谢之容待他的态度也愈发平和,让萧岭几乎忘了,谢之容最初是什么样子。

许玑臂上搭着萧岭的外衣,本想送进来,见两人皆在床上,便退了出去。

萧岭一眼不眨地看了谢之容许久,谢之容便一直什么都没有问,只安静坐在萧岭对面。

一时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许玑才进来,对萧岭道:“陛下,时辰快到了。”

萧岭颔首,下床。

许玑将皂靴给萧岭拿来。

萧岭颇有些无可奈何。

许玑这种事无巨细的照顾让萧岭总有一种自己还三岁的错觉。

英元宫。

萧岭踏入正殿时脚步一顿,总觉得这个宫殿内仿佛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他闭了下眼睛又睁开。

早就习以为常的御座在今天也显得格外微妙。

英元宫中的一切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个性格的谢之容。

陛下今日兴致不高。

这是朝臣们共同的看法。

当然也没见到皇帝哪天上朝时兴高采烈,要是真有那天,他们才应该害怕这位陛下是不是又犯了什么毛病。

听完凤祈年呈报礼部诸事,萧岭心情稍微好了些,就额外多看了朝臣们两眼。

若论样貌之盛,在场官员恐怕无人能与凤尚书相提并论,今日仍旧朱红官服,官服有规制,就格外在玉佩香囊还有发冠上费心思。

因为谢之容的前车之鉴,凤祈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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