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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还过于小心翼翼,简直不像是君王待臣子,在与皇帝谈过了赈灾一事后,谢之容承认,他对萧岭的成见消减不少。
便抽出了与萧岭贴着的左手,去接宫人手里的药碗。
离开的触感叫萧岭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与谢之容皮肉贴着皮肉。
他能想起自己先前和谢之容说了什么,半睡半醒间仗着自己生病要抓谢之容的手,他睡了多久?谢之容就保持着这个叫他贴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萧岭表情微变,不由得看向谢之容的肩膀。
保持同一姿势两个多时辰,关节能有多酸,萧岭不想都知道。
谢之容端过药碗,感受得到皇帝的眼神一直在他手臂上来回晃。
这是,什么意思?
谢之容神情微妙,但转过身时又掩去了,他端着药碗,正要递给萧岭,又觉得不对。
他极少生病,顶着天大的难受都能撑起来自己把药一饮而尽,至于萧岭……他看了眼皇帝露在外面的苍白面颊,整个人只差没在脸上写了弱不禁风四个字,虽与萧岭相处不多,却也知道这个皇帝体弱,从来都娇气的要命,不知能不能自己喝药。
可他也没有伺候人的经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叫许玑进来。
萧岭对着一动不动拿着药的谢之容眨了眨眼。
谢之容该不会是,抽筋了吧?
“之容,药。”萧岭试探着开口,提醒道。
“什么?”谢之容没明白皇帝的意思。
萧岭略朝谢之容端着的药碗扬了扬下巴,然后,他确认,谢之容的表情在那一瞬,流露出了点古怪。
萧岭茫然。
他可能现在还没退烧,脑子混浆浆的,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谢之容的意思呢?
“不是说起来吃药吗?”萧岭问。
谢之容怔了下,这才恍然,竟垂首笑了下,笑里有几分对自己的无奈。
他还以为……
美人笑起来如玉树生辉,看得萧岭不由得感叹。
感叹暴君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审美确实不错。
谢之容拿玉匙舀起一小勺药,“臣若有服侍不周之处,请陛下恕罪。”
萧岭裹着被子,往床边的谢之容那拱了拱,蹭到了个仰头就能碰到药碗的位置,除了被子外的地方都冷,他实在不愿意把手伸出来。
他仰头,一勺药便送过来。
苦药味扑鼻而来,吸上一口,满肺都是苦味,萧岭骤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玩意?!
到底是现代医学的产物裹着糖衣的小药片给他惯坏了,还是太医令有意用了最苦的药材?
盛满药液的小汤勺碰了碰他的嘴唇,便有星点药液蹭到了他的唇上,淌入口中。
又苦又涩又酸,味道当真无法形容,怕是连高浓度的黄连萃取液都不会有这个难喝。
“陛下。”谢之容开口。
被东西抵住了嘴唇,在唇瓣上压出一个小小的凹陷来。
萧岭不肯张嘴,被蹭的唇瓣湿润。
他仰头,避开了谢之容的勺子,“朕突然发现,朕病似乎好了。”
“是吗?”谢之容问。
萧岭点头如捣蒜。
从谢之容的角度看,萧岭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眉眼都垂着,受了莫大欺负的样子,其实很好玩,也很可怜。
抛开他的身份不谈,只看皇帝的脸,或许少有人能狠心真捏鼻子让他把药灌下去。谢之容突然理解许玑为何不来服侍萧岭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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