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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不高兴的道:“合着我们这一趟是锻炼身体来了,一天的运动量比我半个月的运动量都大,结果上山之后直接打道回家。你好意思吗?”
黄导一脸委屈:“人家放狗赶人,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那些狗,都是上好的猎犬,进山能跟熊瞎子干仗,那股彪悍劲好些年没看到过了——”
黄导陷入了回忆:“之前看到这么好的猎犬,还是三四十年前,我拍电影的时候认识了位老猎人,他的儿女都不干这行了,那只猎犬是他调·教出来的最后一只。他跟我说过,这些猎犬就是为了捕猎活着的,如果不进山、不捕猎,那它们也活不下去。但他年纪大了,早就跑不动了,更别说捕猎了,所以以后干脆就不养狗了。”
陆行更关注另一点:“现在还能捕猎?”
“考出证就行,”严pd给陆行科普道:“不过这证不好考,有各种硬性限制,而且每年都要核查,基本上能考到证的都是干这行的老猎人。”
黄导补充:“还有我们面前这种,濒临失传的特殊行业。”
陆行想起了刘导的纪录片主题:“守山人?”
黄导叹了口气:“守山人啊,是某个少数民族的传统风俗。随着科技发展,这支少数民族从山里转移到了山下,交通更便利,生活也更方便,只有‘守山人’还留在山里生活。据小刘说,这里最多的时候有过几百个守山人,分散在不同的山间,偶尔跟村落联系。但那已经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
陆行恍然:“怪不得刘导要来这里拍纪录片。”
黄导伸了个懒腰:“虽然小刘说这是‘最后一个守山人’,但这里的山这么多,守山人之间的联系又不密切,谁知道,那些山沟沟里有没有藏着另一个守山人?”
一直没吭声的孙易恒突然道:“来了。”
陆行沿着孙易恒的视线看去,就见一只黑压压的大鸟在上方盘旋,没几分钟,空地上的狗忽而叫了起来。
陆行扭头,对面的林子里钻出了几个人和几条狗,走在最前面的精壮汉子肩上扛了半拉冻得梆硬的野猪,后面的人除了扛着摄影机的刘导外,还有两个脸生的工作人员,一个拎着兔子、狐狸的尸体,另一个扛着摄影机,怼着刘导一通猛拍。
跟着他们回来的大狗身上沾着血,它浑然没当回事,挨个舔了舔空地上的狗。
黄导一见这场面,立马从箱子上跳了下来:“我的人已经到了!你看,你们刚才瞎担心了吧?人家还是挺好客的……”
见主人回来,向导上前跟对方拥抱了下,双方用方言沟通了片刻,大根从家里拎出处理好的皮包和腊肉给向导,向导从驴子身上解下来一个大包裹,塞给大根,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下山的路不好走,他得赶在天黑前回家才行。
知道天黑后下山有多危险,大根也没留他,随手将那个包裹放到一旁,朝黄导他们投来了视线,他看了眼板车上的大包小包,又看了眼新来的这四个人,生硬的吐出了几个字:“明天,你们,走。”
在上空盘旋的鸟,落在了门口的架子上,它比陆行想的更大,爪子跟鸟喙也比陆行想的更锋利,落在那个特意为它搭的架子上,就像一尊无比凶狠又无比美丽的猛禽雕塑,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那两只跟着主人慢悠悠靠近的猎犬是狗群里的头狗,躁动的狗群在它们归来时立马安静了下来。
它们身上跟着主人巡山时沾染的血迹都还没干,到人大腿那么高的体型相当具有威慑力,尤其是动起来的时候。
黄导看向自己人,刘导在拍摄,工作人员很有眼力见的过来帮忙卸行李了,一边卸行李一边小声跟黄导交流留下来的心得:“死皮赖脸的耗着,耗到他没兴趣赶人为止。”
不愧是黄导用熟的工作人员,行事风格一脉相承。
黄导压低声音问他们:“他不会放狗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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