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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闲的时候,一点一点描绘出记忆中的容见的脸。
生着病的、能够露面的容见,总比昏睡中的、不能露面的好。
明野没有那么做。
权衡利弊的道理,明野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但他不能允许世上任何一人拥有和容见相同的脸,也不觉得容见会长久地睡下去。
他可以掌控局面。
明野是这么想的。
为了维持大局,明野做了很多事。现在想来,其实大多数都不太能记清了——那些与外人有关的、琐碎的小事,但陪伴在容见身边的时间也不能算少,不过总是在夜里,白天有太多无聊的事要忙了。
长乐殿里,与容见最为亲近的几个侍从知道真实情况,他们只能依靠明野,也知道明野每晚都在陪着容见,以为他多少会休息一会儿。
但明野没有睡。
明野长久地凝视着容见陷在枕头里的脸,总是幻想他下一秒就会醒来。
理智告诉明野不太可能,大夫找不到理由,说容见只是在睡。
明野能做的只有等待。
回顾明野的一生,他很擅长忍耐,却从未等待过,总是掌握主动权,不会期待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持续不断的期待和反复失望的痛觉,明野也在容见身上尝到了。
在无止境的猜测中,明野不由地想到容见的来历,是因为魂魄的不安定吗?
明野不相信对鬼神之说,即使他经历了重生,也没有什么改变。但此时此刻,俗世的大夫好像真的找不到容见昏睡的缘由,明野漫无目的地想了很多,能试的都会试。
明野捉住容见的手腕,不算强硬地抬起他的手指,很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瞳。
这是人体最脆弱、最没有防护的地方,明野却毫不设防,甚至故意让容见碰了。
容见的手一僵,吓得要命,也不敢乱动,生怕伤到了明野的眼睛,又觉得这个人很过分。
明野察觉到了容见的心思,又笑了笑:“殿下没有好奇过吗?为什么我的眼睛会变成血红色。不是药物原因,那是它本来的颜色。”
容见闷闷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明野开玩笑似的说:“殿下怎么知道的?”
但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停顿片刻后,他继续说:“南愚人的厌胜之术一案中,章三川提到了天神遗族。我也有天神遗族的血脉。之前查阅古籍的时候,有书记载说天神遗族的血有驱邪安魂之效。你一直没醒,我就想试试看。”
割开手腕,掐着容见的下巴,吮吸自己的鲜血,一口一口渡到容见嘴里,强迫他咽下的时候,明野心中很矛盾,想了很多漫无边际的事。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很傻,做这样的无用功。他知道自己是天神遗族,也曾查阅过自己身世相关的事。但对于书上所说的天神遗族异能的事,没有一个是信的。除了眼睛的颜色以外,明野从未认为自己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自己的血和别人一样,是鲜红的,温热的,没有什么特别。这样的血又怎么能唤醒不知缘由,沉睡着的容见呢?另一方面又想万一呢,万一有用呢,于是还是喂容见喝了下去,喂了好几次。
其实没有万一,万一也是一种确凿,但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明野也愿意付诸所有了。
这样的话,明野说的很随意,好像不值一提。然而容见知道,明野从不会做这样没有根据的事,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
心脏处剧烈的疼痛没有得到缓解,又平添了心酸。
容见失神的时候,明野已经将纱布包扎好,打了个结,放回了道袍的宽大袖子里。
他站起身,捧着容见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但没有接吻。
容见想要说话的时候,又抬起左手,捂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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