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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外面的世界,便很想和明野一起去逛逛,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
容见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幼稚。
但既然他现在的文化水平也就相当于古代小学生,有点小学生的想法也没什么吧。
容见理直气壮地想。
*
今日早朝,折子如雪片般纷纷飞入皇帝的桌案前。
倒不是地方上出了什么大事,这样的纷争却是为了公主的婚事。
众所周知,自先帝去后,朝臣、驸马、太后定下君子之约,待公主长大成人,生下的容氏子嗣会继承皇位。而费金亦虽暂时成为皇帝,但他没有举办过登基大典,不是上承天命,说起来只能是代皇帝,连个名号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基于当时情形的妥协。
而近些年来,费金亦亲近世家,对于世家的种种举动无动于衷,令许多经历过前朝败落的臣子越发不安。
以往公主以年幼为由藏于深宫,现在太后将驸马之事挑明,朝臣必然是要借此机会,让公主真正择驸马成家育子,诞下新帝。
今日又是大朝会,朝臣们早已卯足了劲,只等今早一同上书,逼迫费金亦同意此时。
对于这样的事,崔桂一贯是袖手旁观的,只是看着朝堂上的众人各执己见,辩个你死我活。他是群臣之首,一举一动都至关重要,如果连他都要站出来上奏,说明事态已经严重到不得不立刻处理的程度了。
费金亦翻阅着奏章,一言不发,任由下面争论不断。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日头已经照进了金銮殿,时间也差不多了,终于开口:“列位要么是饱读诗书的进士,要么是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子,就把金銮殿当做东门外的市场,这样吵闹不堪。诸卿既然谈及孔孟之道,孔圣人的礼中可有这样的事?”
在场之人,皆不敢言语了,纷纷请罪。
费金亦端坐于众人之上,一字一句道:“说到底,公主的婚事还是朕的家事,爱卿们的手可不要太长,管到后宫里头了。”
这话其实站不住脚,但话已出口,且已到了下朝的时辰,费金亦拂袖而走,剩下的臣子们也只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今日这场嘴仗打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没有结果。
崔桂微眯着眼,听周围同僚们的叹气声,内心没有什么波动,或许是因为早有预料。
下朝之后,费金亦余怒未消,回到了御书房中。
待过了一刻钟,礼部尚书王之衡前来拜见。
费金亦道:“起来吧。”
王之衡立侍左右,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道:“方才早朝之事,微臣与诸位大臣争辩一场,知道他们私心甚重,对陛下不诚不忠,臣以与他们同朝为耻。”
费金亦道:“他们的确是成日想着朕退位,让一个幼子登基。”
王之衡闻言跪地,忽然道:“臣有一策,不知可否?”
费金亦似乎早有预料,唇角含笑,眼睛中却无丝毫笑意,温声问道:“哦?那爱卿有何良策?”
王之衡是世家嫡子,他的意思是,可在各大世家中则一良人,与公主相配。
世家之间盘根错节,彼此联姻,虽有竞争,但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甚至会在某一家即将破败之际,刻意有所扶持。
他们与文人之间以师门、学派之间的建立的紧密联系不同,而是以血缘、以时间扩大影响。前朝覆灭后,世家与皇室间的血脉联系便断绝了。容士淮有心收拾世家,但考虑到王朝初立,琐事繁多,也不太平,便没有下狠手。但即使如此,世家也是元气大伤,只是没有彻底倒下。在费金亦的扶持下,又逐渐恢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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