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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就骂吧。反正自己也没听到。
容见到底没多想,只觉得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借这个机会让这群侍卫知道不该对明野下手。日后再找个机会,将明野调离身边,既保护了年少时的男主,又远离了对方。
然而,容见忘了一件事。
既然他称呼明野为贴身侍卫,就该知道“贴身”的含义,怎么会觉得明野并未履行职责,保护自己呢?
*
容见一直在被人注视着。
那个人——明野,很轻地立在稍稍弯折的树梢上,繁密的枝叶遮掩住了他的身形,只有群风掠过高树时,枝叶与布料摩擦,才会发出些微不同的声响。但那些经过训练的侍卫都听不出来,更何况是物理意义上手无缚鸡的容见了。
他低着头,侧脸上映着几处明亮的光斑,其余皆在暗处,显得神色分外冷淡,将方才发生的一幕全都看在眼中。
几日前的那个傍晚,三十二岁的明野透过十八岁的自己的眼睛,看到这个人。他垂着眼,嘴唇很红,手中捧着几枝山茶,然而手指看起来比花枝还要纤细。
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一瞬间,明野很确定他不是记忆中的长公主容见。
重生而来的明野,遇到了一位不是容见的容见。
之后的几天里,明野又得出结论,他的脸上不是□□,而是与容见有完全相同的容貌。
世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吗?连双生兄弟姐妹,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但那位长公主没有他这么傻,也不会这么天真。
就像是现在,做一些那位长公主容见不会做的事,不高明的敲打侍卫,为一个不相干的、不认识的人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
他很笨,不像是被培养出来的奸细或杀手,一旦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会立刻被人戳穿杀死。
明野平静地望向在湖边行走的容见。
他迈过石块,不小心被裙角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树。
是的,连穿着裙子走路都做不好。
他似乎有点被吓到了,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在石块上,偏着头时,露出一截很细的脖颈,肤色很白,覆盖着蔓延而下的青灰色筋脉,又脆弱到极致,比装点着他鬓角、摇摇晃晃的玉坠还要易碎,像是很容易被折断。
如果要扼断他的脖子,他会害怕吗?会恳求自己放过他?会眨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流泪吗?
明野漫无目的地想。
一般而言,他不会幻想任何无聊的事,他的所思所想,都是会去做的事。
这一次好像只是想想,没有必须要做的打算。
明野只是,只是很少见地感到好奇。
现在的这位长公主容见,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你完啦,你在想怎么打老婆.JPG
第7章 跌倒
容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课上用过的几张纸都撕成碎片,路过一处埋一些,等回到宁世斋的时候,碎纸全都处理完了。
终于松了口气。
下午学的是琴,容见仅靠着些原身的肌肉记忆,勉强糊弄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天色尚早,今天身后跟的不仅有明野,还有四福。
同明野不太理直气壮地说出以后不会再作弊后,容见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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