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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忍住。
不能伤害他, 这是景燃第一次感到有莫名的、无法压制的情绪正在从身体上涌,它像无法抑制的反胃感,一定要吐出来才能舒服。
一些令人痛心的话噎在嗓底。
比如,燕岁,不要自欺欺人。
燕岁, 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或者更狠一点, 不要管我。
他对钟溯就说过这句话,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其实之后想想, 这真的是一句很过分的话,他们二十多年兄弟, 小时候在老房子里和爸妈睡一个炕,那时候还是爸爸工厂宿舍的平房,冬天里只有一个锅炉烧热水。钟溯在每个冬天, 都拎着水桶, 踩着冰雪, 去接热水。
他就对他的哥哥这么说。
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这也是景燃决心离开他们的原因之一, 让一切都停在一个尚且美好的状态。
景燃噎住所有话,沉默地呼吸了两三次,走到燕岁身边,一言不发地牵起他的手,把他拉着,向前走。
景燃什么都没有说,他不再抱有希望,事实上他也不希望燕岁抱有什么希望。
他唯一的夙愿就是自己死后,有人能妥善地照顾他的小画家。别让他受风雨侵袭,别让他在人海飘摇,他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他的爸妈兄长还能指望谁。
燕岁被他牵着往前走,景燃的掌心干燥温暖,常年开赛车有一层指甲刮上去会有顿挫感的茧,景燃的手很有力量,整个包裹着他。
他们沿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了罗瓦涅米城区的一个小广场。
哪里都是圣诞树,小广场中间也是。
有游客在这里休息拍照,一旁的餐车里在卖纸杯蛋糕。
此时是当地时间下午四点,有人牵着狗,有人牵着小孩儿,有人牵着……
景燃放开了他,自己感觉到自己的状态稳定了之后,“你吃蛋糕吗?”他看了眼旁边的餐车。
燕岁摇摇头。
广场有长椅,他们挨着坐下来,居民牵着的狗在他们脚边嗅了嗅,然后把自己狗头放在了景燃的膝头。
景燃摸了摸它,燕岁也摸了摸。
小狗很满意,哒哒哒地走了。大家聊着天、拍照,说话时吐着白雾。
“我哥。”景燃终于开口跟他说话,“钟溯,他七岁的时候被我爸妈领养,特别靠谱一个人,我的领航员,非常优秀的领航员,对车况和路况永远了如指掌,他坐在车里,能凭借车速和时间,判定我们跑了多少公里。”
燕岁安静地听着。
“所以我才敢放弃治疗,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能照顾我爸妈。”景燃说,“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他,我只能下辈子还了,下辈子我要还钟溯,给他做哥,给他做领航员。”
景燃说完,扭头,在路灯的微光下看着燕岁,“所以燕岁,对不起,你要等我的下下辈子了。”
“因为你打算把我也托付给他了,是吗?”燕岁问。
“对。”景燃点头,又摇头,“不对,不是托付,是看顾,你能照顾好你自己,但你需要一个必要的时候能出来帮你用不那么道德的方式解决问题的一个人。”
显然,这二位过去用不道德的方式解决过不少问题。
燕岁摇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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