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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了树枝头。
姜稚衣恨恨望着二楼上房那扇窗子,像要将那窗子剜出个洞来,正在心里骂着元策,忽听身后脚步靠近,头顶阴影覆落,视线里出现一截窄袖,一只少年人的手。
那只手指尖轻轻一勾,枝头粉白的花瓣簌簌抖落,她的纸鸢便被摘了下来。
然而身后人摘下纸鸢却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站着,也不将纸鸢交给她。
桃花的甜香夹杂着熟悉的皂荚气息萦绕在鼻端,恍惚之间门,让人醺醺然心猿意马。
像是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姜稚衣慌神地站在树下,心提早怦怦跳动起来,连带脑袋也一点点发晕发热。
风拂过面,吹起人鬓角发丝,姜稚衣迟疑着,犹豫着,慢慢转身回过头去。
身后人弯下脖颈,低下头来。
姜稚衣颤栗着一瑟缩,蓦地闭紧了眼。
元策垂眼看着她,鼻尖凑上她鼻尖,慢慢下滑,轻含了含她的唇瓣,落下守株待兔的一吻——
“现在,故事成真了。”
第67章
入夜, 沈府内院。
惊蛰和谷雨眼看姜稚衣坐在烛下,眉头深锁地翻着一卷医书,不知在查阅什么, 百思不解地对视了一眼。
自打今日从客栈回来,郡主就不对劲了。先是托腮坐在窗前,双目失神地望着庭院里那棵桃花树,时不时抬指轻抚嘴唇, 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摇头。
后又开始起身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地数落着那个至今不知来头的话本先生。
再后来, 便让她们找来了这卷医书,一面研读一面给自己把脉。
惊蛰:“郡主,那医者都不自医呢, 您现学如何能成,您身子何处不适,奴婢还是请医来给您把脉吧?”
姜稚衣面色凝重:“我怀疑, 我最近旧疾复发了……”
“什么?”惊蛰和谷雨大惊。
姜稚衣摸索地搭着自己的手腕:“你们看这医书上说,气滞血瘀的脉象叫涩脉, 如轻刀刮竹艰涩, 有震颤感, 脉力不均, 时大时小……这一条条,我全都号出来了!”
惊蛰和谷雨低头看着姜稚衣把脉的三指,愣愣眨了眨眼。
“郡主, 您恐怕是忧思过度了,奴婢看您把脉的那只手刚才震了一下,那您的脉当然会震, 您一会儿按重一会儿按轻,那您的脉当然会时大时小,您的血瘀早就消干净了,大可放心!”谷雨有理有据地劝她宽心。
姜稚衣的心却似乎并没有宽起来,抬头扫了谷雨一眼,像在看什么不会说话的人,面无表情合拢医书,一把丢去了一边。
……也没旧疾复发,那她当时怎么就被依依附身,怎么就对他闭眼了呢。
无数道声音穿越过时间与空间,在耳边此起彼伏地盘桓——
“别喜欢我兄长了,喜欢我吧。”
“姜稚衣,你说的没错,真的可以听出来——听出来,你心里也有我。”
“这么讨厌我兄长,看着我这张脸,为何还能喂我吃虾?”
……
姜稚衣挥挥手,挥散这些烦人的声音,忽听笃笃两记叩门声,一抬眼,一道长身鹤立的人影投落在了隔扇上。
心怦怦一跳,手脚一瞬间像被定住了一般,一瞬过后,姜稚衣蓦然起身奔向里间,给婢女留话:“……就说我睡了!”
“不用说了,听见了。”门外带笑的男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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