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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策唇角一弯,循循善诱般催促她继续说。
“没谁,不想答就算了,也没那么关心。”姜稚衣冷哼着摇了摇头。
元策从没与人推心置腹说过这些,只不过一时不知从何答起,想了想反问:“若是你,你在边关吃尽苦头,挨打受训,你嫡亲的姊妹却在繁华的都城锦衣玉食,你与她感情会好吗?”
姜稚衣思索着眨眨眼,诚实地想了想。
“应当……不会吧。”不仅不会,她觉得自己可能还会有点嫉妒她,怨恨她。
“所以——”
元策没说下去,但姜稚衣听懂了。
“那后来为什么又不怨他了?因为知道他在长安也过得不好吗?”
回想着这些久远的事,元策也摸不准答案,或许像姜稚衣所说,是因为知道兄长原来和他一样并非自由的人,也或许是孪生兄弟初次相逢便生出一见如故之感,又或许——
“可能因为——”像是找到了最重要的那个理由,元策垂着眼睑道,“他是这世上第一个看不得我流血受伤,劝我珍重己身的人吧。”
姜稚衣只是好奇问问,着实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
“第一个……?”姜稚衣惊讶地喃喃重复。难道他父亲从小那般严苛地训练他,对他都不曾有过半分关怀心疼吗?
元策忽然抬起头笑道:“你是第二个。”
姜稚衣一愣,想起他在长安城受过两次伤,她都着急得哭哭啼啼……
可那不是她,那只是她摔坏了脑袋,那是假的——
姜稚衣想解释,想提醒他,看着他眼底浮动的笑意,又记起那一座无法再问他疼不疼、无法再劝他珍重己身的孤坟,却忽然噎住。
想起他那日问她——不是说,我是全天下最干净的人吗?
当时脱口而出的否认,此刻竟然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第61章
直到三月中旬, 姑臧才终于有了春天的模样,一场暖雨下过,庭院里绿意簇簇冒头, 白杏粉桃次第盛开,日头一出, 春光烂漫,满园鲜妍。
自从院子里没了看守的眼睛, 天气也日渐转暖, 姜稚衣午睡过后便肯出来散步了, 有天一觉睡醒,发现庭院里多了一架高高的秋千。大约知道院主人讲究, 秋千架子特意用了漆红的木料,抓绳光滑不磨手, 蹬板牢固结实,站起来荡也十分稳当。
这日午后,姜稚衣坐在秋千上抱着元团晒太阳,谷雨在后边一下下打着秋千,与她说起, 裴公子的信已送出好些天了, 算算日子, 若侯爷回信过来也该到了, 怎么还没动静呢?
姜稚衣正逗着怀里的小京巴, 闻言笑容一收, 撇撇嘴:“最好是有回信。”
“奴婢瞧着沈少将军近来好像没那么凶巴巴了, 若侯爷写了回信,应当能收到吧?”
话音刚落,惊蛰喜上眉梢地跨进庭院, 远远朝姜稚衣挥了挥手:“郡主,长安来信了!”
姜稚衣立马竖掌让秋千停下,坐直身子欢喜地望出去:“还是两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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