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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得头晕目眩,整个人热烘烘的,像泡进一汪浴池里,力气被慢慢抽空,手脚也绵软下去。
察觉到她身体脱力般往下滑去,元策动作一顿,稍稍松开了她一些。
“……嗯?”姜稚衣迷茫地仰起头来。
极佳的目力让他在昏暗里也能看清她脸颊的潮红和眼底的迷怔,元策哑着声问:“这次怎么不怕了?”
姜稚衣眼神闪烁了下,小声道:“上次不知道,这次知道了……”
“知道了,也不觉得脏?”
脏?姜稚衣在心底重复着这个字,脑海里忽闪过他背着她行走在滂沱大雨里,一身泥泞的画面,可是那个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他脏。
“我觉得阿策哥哥是全天下最干净的人。”
元策目光微微一动,默了默,捞起她的腰,把滑下去的人往上一提,又吻了下去。
唇被撞得一麻,姜稚衣震颤着,仰起头闭紧了眼睛。
溽热蔓延,像春雨一潮又一潮降下,两道喘息声在黑暗里起伏着彼此呼应。
姜稚衣羞耻得脚趾蜷缩,人像成了一朵炸开的烟花,直到与他分开,仍旧闭着眼不敢看他。
良久过去,姜稚衣平复下呼吸,动了动麻了的腿:“你不脱外衣,把腰带摘了吧……”
元策低下头去:“你不是抓得挺开心?”
“不是,你腰带上挂着什么,硌着我了……”
元策目光一闪,迟疑着掀开一角被衾,低头看了眼腰间并未悬挂任何饰物的革带。
在姜稚衣的手从他腰后摸索向前,想给他指认问题所在之前——
元策一个侧身避让,翻身下榻。
姜稚衣突然失去依靠,跌在榻上,懵懵地抬起头来,依稀辨认出他站立的方向:“你做什么?”
元策转身朝浴房走去:“去摘腰带。”
一夜雨下过,翌日晌午,两人与耽搁在野外的玄策军会合后,继续朝西北方向行进而去。
天日渐转暖,然而越靠近西北,气候越冷,这暖意始终追不上队伍的脚步。姜稚衣从二月头走到二月末,一出马车,却仿佛仍身在长安的正月里,这才明白为何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元策让她不必带春衣。
二月末,队伍终于进了河西地带,沿途山脉与林草越来越多,只是河西的春天还未到,满目看去还是一片毫无生机的萧瑟枯黄。
无景可赏,又行路日久,即便心上人在侧,姜稚衣也难免有点打蔫儿,在马车里仿照“九九消寒图”挂了一幅梅花图,每走过一天的路,便涂红一片花瓣。
眼看一朵朵梅花鲜亮起来,只剩下两瓣未涂的时候,希望就在眼前了,筋骨却也已是强弩之末了。
进入凉州后的这日傍晚,到了抵达姑臧城之前的倒数第二座驿站,姜稚衣蔫答答地被元策竖抱下马车,趴在他身上不愿下地:“……你就这么抱我进去吧,我不想走路了。”
身后玄策军士兵们十分有礼貌地转过眼去。
元策把剑丢给李答风,抱着人走进驿站。
刚一进院,迎面一道感激涕零的,声泪俱下的高喊:“郡主——!”
元策脚步一顿。
姜稚衣听着这惊心熟悉的女声,搂着元策的脖子愣愣偏过头去,看着暮色里那张同样惊心熟悉的面孔,难以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
“惊蛰?!”
惊蛰着一身朴素男装,擦眼抹泪地快步走上前来:“郡主,是奴婢……奴婢总算追上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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