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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看见了李答风。”

姜稚衣从他不方便说的神色里揣摩出了答案。

“……我就说这正月十五晚上的风那么冷能吹吗?原来吹的是李答风!”姜稚衣满眼惊讶,想这两人昨日傍晚还连同桌用膳都不愿呢,到了夜里都能同榻而眠了,宝嘉阿姊可真厉害。

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自怜地抱起肩臂:“那我昨夜原来是一个人睡的?我居然在这荒郊野岭的驿站孤零零一个人睡过了一夜……”

元策:“过都过完了,还能怎么着?”

姜稚衣一把搂上他脖颈:“那我以后也学他们,我也要跟你睡!”

元策垂眼一顿,挑眉:“算了吧,小孩子学什么大人。”

“什么小孩子大人的,这话宝嘉阿姊能说,你怎么能?你才长我几岁!”

“但我长你见识。”元策拿指关节敲敲她额头。

姜稚衣皱皱鼻子躲开,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凑近回去:“对了,昨夜你不在,我……”

“嗯?”

姜稚衣说到一半一顿,往他脖子上嗅了嗅:“你身上怎么好像……”

元策后仰着躲开她的鼻子。

姜稚衣追上前去,扒拉着他的衣襟,一路从他脖颈往上嗅,嗅到发根:“好像有股血腥味儿?”

元策方才只来得及冲了澡,还未沐发。

“鼻子这么灵?”元策弯唇,“昨夜出门打了只野兔,今日烤野兔给你吃。”

“所以这是……兔子血的味道?”

元策点头:“方才要说什么?”

要说,昨夜他不在,她和宝嘉阿姊一起做花灯,宝嘉阿姊做了一只狐狸灯,她做了一只——

姜稚衣缓缓偏过头,看向挂在窗沿的那只兔子灯。

“……算了,没什么了。”

已到了启程赶路的时辰,元策见姜稚衣还犯困,连人带被衾将她抱了出去。

屋外待命的玄策军面着壁眼观鼻鼻观心,姜稚衣缩在“蚕蛹”里被抱进马车,在榻上接着补眠。

临到队伍出发,宝嘉也没出现,听说是睡得起不来身。李答风便暂时逗留在了驿站,说等接应宝嘉的人马到了,再赶上去与元策会合。

再次踏上西行的路,姜稚衣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白日坐一天马车,夜里在驿站落脚,如此按部就班,顺顺当当走了半个月,到了二月惊蛰时节,雨水多了起来。

起初只是下了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穿件蓑衣打马并不耽搁行路,后来有天晚上下了一夜雨,道路泥泞到了马车无法通行的地步,只得在驿站等了半日,等路面干巴一些才启程。

姜稚衣当时还感慨好在这事出在启程之前,否则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半个月后的这天便碰上了倒霉事。

午后一场暴雨下过,不光马车难行,马跑起来也疲软,姜稚衣人在打瞌睡被元策叫醒,迷糊着听他说了一堆话,还没听懂,兜头一件厚实的斗篷罩下,人便被拉了出去。

接着就见元策站在马车边一掀袍角,弯下身去,拿背脊对住了她:“上来。”

姜稚衣看了眼陷进坑洼地的车轱辘,连忙趴到他背上。

阴沉沉的天,风中飘着细而密的雨丝,姜稚衣接过谷雨递来的伞,刚捏稳伞柄,元策便背着她拐进了山里,身后谷雨和众士兵一个也没跟上来。

姜稚衣才反应过来,元策方才是说,今夜将士们原地露宿扎营,他带着她翻山徒步去驿站。

……翻山?

冷风一吹,姜稚衣醒过了神,低下头去讶异道:“你要背着我翻过这座山?”

元策脚下步子不停,一脚脚踩着泥水往山上走去:“不然你也露宿?”

“可是、可是也不至于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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