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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整个巨树发出颤抖的声响,树长万年已生灵智,舍不得这唯一一个果实。
谢沉鹿伸手的手在风中顿了一顿,剑尖半抬,骤然阴沉:“你也要拦我?”
树有灵而受缚于地,根本抵不住这人满身煞气,忍不住瑟瑟的抖,却依然强忍着护着唯一的果实。
“你会后悔的——”
似乎急于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树前升起十丈庞大的巨大冰镜,冰镜当中云雾缭绕,很快散尽,出现一个背影。
谢沉鹿瞳孔一缩,那是,楚倦的背影。
大雪纷飞让人看不清是在哪里,楚倦一身黑色大氅环抱住一个人,那是亲昵至极的姿势,依偎在他怀里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青年,像是累了被心爱的人珍惜的抱在怀中。
然而下一刻偎在楚倦怀中的人却缓缓滑落了下去,直至轰然坠落,大片大片的鲜血透过衣衫漫入雪地当中,犹如雪中红梅,艳丽的刺目。
刚才温柔环抱的人以手为刃,贯穿了怀中人整个胸腔。
那抹黑色大氅踉踉跄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茫茫风雪当中,灼热的鲜血依然在雪中蔓延着,心口洞穿着一个窟窿的人生着一张与他一般无二的脸。
那赫然是他自己,谢沉鹿。
楚倦,杀了他。
长剑轰地击碎了平滑的冰镜,冰块四碎犹如鲜血四溅,谢沉鹿面沉如水,伸手逼近果实。
“你会后悔的,他总有一天会杀了你!”树灵拼命摇晃树枝,企图挽留自己唯一的果实,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犹如天堑难以逾越。
“聒噪。”手持神剑的人面无表情。
手腕用力,果实应声掉落进他手中,他小心的把那碧绿果实贴在心口,是沁入心扉的寒意,他嘴唇颤动片刻,才魔怔一般开口。
“不会的,殿下,舍不得的.......”
殿下,怎么会舍得杀了自己呢?
来人一身白衣,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哪怕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就已是天地的焦点,只是人似乎格外瘦削一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置于门上,隐隐可见门框上的几缕裂痕。
——竟是生生将天隧玉门徒手捏出缝隙。
而半坐在冰棺里的人抬眸看他,目极深,眼极沉,一身华贵的单薄寝衣拢在身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胛与冰棺上。
漆如曜石的眸子里依然如三百年前一般,满满当当只装了他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谢沉鹿想,他是不是又被人算计陷入了什么逼真的幻境。
他一步一步踏碎稀疏的阳光,平素端重自持的面具只在顷刻间就摔的粉碎。
他走的极慢,明明心里是迫切的,却又生怕这当真只是他的一场幻梦,可哪怕只是幻境,他也希望这幻境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也许是太微宫是真的太冷了,连他的手掌也发起冷来,他抬手似乎想碰一碰眼前的人,然而近到眼前却又犹豫了,生怕自己一伸手就打碎了这难得的好梦。
半晌,高高在上的人半跪在冰棺前哑声道:“殿下,我是在梦中吗?”
那声音嘶哑又颤抖,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惊扰了这失而复得的人。
微微发抖的手到底还是伸了出去,他想,就算是梦境他也应该去碰一碰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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