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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老师,你就该站在我身边。

他是暴君,不是明君圣贤,他无需再韬光养晦,也无需委屈心爱之人,他堂而皇之的给了楚倦最好的一切,尽其所能,并心甘情愿地在权势和情爱面前都屈居人下。

楚倦掌握着兵符,也掌握着整个北魏的命脉。

但世上总有好景不长这个词扰乱人心,楚倦在回去的第一年春天病倒,并一日一日的加深加重,很快就形容枯槁。

殷今朝寻了无数名医前来医治无果,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伏在楚倦膝上叹息,“老师,您真的舍得丢下今朝一个人吗?

“舍不得的,”那时他的太傅手抚过他的眉眼,声音很轻,“舍不得我的今朝”

但有什么办法呢?世事无常,天灾人祸,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也。

那是第一次殷今朝听见确切的回答,他蜷缩在楚倦膝边哽咽如孩童。

他哭得那样悲怆,悲怆到了绝望的地步,楚倦伸手擦去他的泪水,擦干了很快又重新沾湿脸颊,后来病中的人费力的抱过他,吻了吻他滚烫的眼帘,声音纵容又无奈:“今朝”

那也是第一次楚倦主动吻他,那吻一触即分,轻的只余下叹息。

病重的人总是容易嗜睡,楚倦很快就闭上眼,年轻的帝王抱着他的老师,似哭似笑,不知是喜是悲,最后轻轻吻上那人额心,泪水却从未断绝。

“老师,你又骗我,你明明就舍得。”

你舍得把你的今朝一个人孤独留下,受尽这世间所有的苦楚。

楚倦的病还是越来越重,太医说是风寒入骨前些年操劳太过所致,他前些年一心为殷今朝筹谋,或许是伤了心脉,殷今朝干脆放下朝政给亲信,时间都陪着楚倦。

他想陪着楚倦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同楚倦说:“老师,我们成婚。”

小暴君任性暴戾胡作非为,同一个男子成婚还是恩师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他都敢想,按理来说是会被他克己守礼的老师大骂一顿的,可这一次他的老师只是愣了一瞬便应允了。

那日阳光很好,殷今朝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答应,他抬起头茫然无措的看着他的老师,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我能留给陛下的东西不多了,只要陛下喜欢。”他虚弱不堪,说这话时清俊的眉眼很有些温柔清冷的模样。

殷今朝一根根握住楚倦的手,笑的时候像是哭了,他说:“好。”

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婚事举办的十分匆忙,但并不简略,甚至有些东西都是现成的,穿上喜服的那一刻楚倦才有些恍然。

“今朝,这一日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是啊,”楚倦已经站不住了,殷今朝站在他身后支撑着他的重量,轻声开口,“从遇见老师的那一刻开始就在等这一天了。”

迄今为止,已经整整等了两辈子。

面前就是等身的铜镜,楚倦和殷今朝一起看里面的影子,那是楚倦第一次在暴戾恣睢的殷今朝眼里看见期许的温柔。

也许他也并非如传言中一样拥有野兽一般捂不热的心,精于算计从无真心,楚倦心中有什么在悄然发芽,穿过了冰封的心窍,走过了干燥冰冷的沙漠,最后抵达心中的甘泉破土而出。

从那一刻开始被判了不治的人竟然在殷今朝衣不解带的照顾下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不再瘦骨嶙峋也不再气若游丝。

他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暴君高兴的显而易见,甚至为了给他祈福要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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