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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有些担心余煦的反应——演出开始之后,向蝶会告诉余煦这场舞台事故的始末,免得小孩反应太大超出控制……但一想到下次见到余煦是在医院,他还是有些心情复杂,少有地问心有愧。
于是很荒唐地、在开演前的三十分钟里,他那部分“脱离了身体远远旁观的灵魂”,居然是在想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
——关于事后该怎么跟余煦道歉。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工作人员已经来提醒他下台准备了。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家属席,沉默良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向台下走去: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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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的主题是《狂欢》,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喜剧式的庆祝,反而更像一场所有人都明知会醒、却依然沉入其中的好梦,甚至用到了金鱼、蜉蝣之类少见的元素,红蓝色块碰撞翻转,暗示记忆转瞬消亡,朝生暮死。
但自始至终,余昧穿的都是纯白的、没有一点色彩修饰的演出服。
那件衣服很重,剪裁大概精心设计过,远远望过去能让人感觉到层叠垂坠的质感,却并不杂乱。
配饰也很简单,只有一条风格复古的珍珠项链,绚烂的舞台光落在他身上,珠串就映出一点晕晕的反光,像电影里虚化定格的某一帧。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每首歌、每句词都像唱片直出,弹的曲子也排练过无数遍,毫无破绽——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平稳地过去。
余昧垂着眼,像站在舞台的某个角落看自己演出,观看一场预先设定好的人偶戏,那身白色演出服背后是只有他能看见的发条旋钮,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是齿轮链条,或者晃动的引线,下一秒引线燃到尽头,就有什么东西无声坍塌,将所有人抛出这场荒诞喜剧。
他的噩梦就到此为止了。
直到走上花车,他依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安静地“旁观”着,在心底里默默数秒,数还有多久聚光灯会熄灭,那个台上的傀儡会掉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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