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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几个新签的小偶像教乐理。
说是教乐理,人家都上过专业的课,也不用他一个半路出家的歌手来教,更多的还是想让他带带后生,教些圈外人教不了的东西。
但他的路子很难复刻,一半靠天赋和脸,另一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反差,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他一个,其实没什么可教给别人的。
所以这种工作通常是交给许观珏——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也有些惊讶,问了才知道许观珏这几天在准备solo曲,腾不出时间。
挺有意思的,离他解约还有一年,就已经开始准备solo曲了——也没跟他商量。
但人总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他也能理解,没去追究什么,只和余煦交代了一下这几天要去公司,不用帮他准备午饭。
练习室有钢琴和吉他,他只带了一本乐谱,还有这几天心血来潮写的一首歌,打算抽时间和录音室那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做出来。
他把余煦之前送他的那段旋律完善了一下,加了一层和弦,时长拓到三分半,然后填了词,整个过程都很随意,也没什么意义——他最近好像总是在做些无意义的事,还很乐在其中。
甚至没想过做出来之后要拿来干什么,大概也不会发行,更像一段有声音有情绪的日记,若干年后他回头再听,能回想起这段旋律里藏着的东西,就足够了。
迟疑,期待,静默,消融,介于冷和烫之间的温度,曲名是《春》。
去公司的路上他和向蝶说起要录歌的事,对方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文不对题地问:“余老师,你听过以前那些歌的demo吗?”
以前他每次写歌,为了方便制作方理解,写完之后都会自弹自唱地录一遍,再和词曲一起发给公司做后续改编。
那些歌再回到他手上的时候往往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会按照改编之后的版本去唱,倒确实没怎么听过最初的demo。
他如实摇了摇头,问怎么了。
“没怎么,这几天我闲的没事,把以前你发给我的那些demo都听了一遍,”向蝶打着方向盘转弯,一边道,“我不太懂音乐,但是那些歌听起来……怎么说呢,让人有点难过。”
他们开的是平时那条会经过海岸的路,余昧看着单面玻璃窗断断续续的海,大概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就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调节气氛:“都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写,他们喜欢让我写悲情的东西,唱出来当然也伤感。”
向蝶似乎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才道:“但你唱那些不悲情的歌,什么情歌,积极向上的歌,合作曲——你唱那些歌,也像是……”
像沉默的挣扎,无可奈何的温柔,仿生人疏离又抽象的爱。
只听一首也许感觉不到,但那么多首歌放在一起听,一想到中间跨越了十几年,那种淡淡的、窒息般的绝望感却始终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明显,就让人无端地感到不安。
她很想问余昧解约之后会做什么,是不是像他说的,只是退休、离开娱乐圈,找个地方安静地过日子,而不是另一种更极端的“退出”。
但余昧没有给她问的机会,很平淡地转开了话题:“对了,刚才说我想录首歌的事——歌已经写好了,应该不会发行,也不用通过公司,你帮我和录音室的老师联系一下,约个时间我去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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