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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余煦搂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他停下来,安抚似的拍拍小狗的膝盖。
“我记得那个房间很热,打了很多灯,晃眼睛,十几台相机围着我,拍那个男人怎么解我的扣子,怎么摸我的腿……”
“休息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什么Alpha什么Omega,说可惜我还没分化,不然拍着拍着说不定擦出火花,能拍到值钱的东西。”
他抬起眼,看向余煦,轻声道:“我很少去恨什么人,因为没用,但那天恨得全身都在发抖,想我为什么要出生,他们为什么不去死。”
他的语气其实很平静,淡色的眼睛里晃动着某种同样浅淡的、混乱又悲哀的东西。
余煦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任何评价都像雪上加霜,但单纯的安慰又太过苍白。
只能将他整个人拢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抚过他后背,试图分他一部分鲜活的心跳。
余昧闭上眼,任由他抱着,过了很久才说:“所以我讨厌这个身份。我宁愿没人喜欢我,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想当什么万众瞩目的明星。”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他自己也说不太清——他的心脏像一口淤堵的井,每说一句,井底的淤泥就似乎能被剖出一些,摊在白日之下。
可能是想让余煦看清他阴沉破败的本质,也可能是想让余煦沾染上那些淤泥拉他共沉沦,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他想余煦是不会爱听的,没人愿意听别人吐苦水,无条件地接收那些消极情绪。
但余煦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双手用力环住他,很认真地说:“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会孤独终老的,我喜欢你。”
“……嗯。”他僵硬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靠进青年怀里,像一把支棱散架的骨头。
可能还是玉石雕琢的——就算疲惫至此,他的头发还是在光下泛出一种好看的白金色光泽,搭在那里的手白皙修长,被一颗淡色的小痣修饰着,像一件艺术品。
余煦牵起那只好看的手,在痣的位置亲了一下,犹豫片刻,又学着宠物的样子舔了舔。
余昧被他闹得痒,缩了缩手:“干什么?”
“你说家里养狗了的,”余煦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蹭了蹭他手,逗他开心,“家里只有我和小蘑,总不能是它吧。”
余昧似乎笑了一下,配合地顺了两把他的头发:“不介意吗,一般说人是狗都是骂人的。”
余煦摇了摇头,把说过很多次的话又重复一遍:“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再说我也不傻,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这句话只能证明现在我和小蘑在家是平起平坐的地位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小蘑从猫爬架顶探出个脑袋,不明所以地“咪”了一声。
余昧失笑,不懂他和猫争地位有何意义,手指拂过他额头,才突然记起他还是个病号来:“烧退了吗?”
“退了,再吃一天药就好了。”余煦睁着眼说瞎话——借病撒娇这种事,不清醒的时候有一次就行了。
余昧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分辨出那微小的零点几度,也就没说什么,撑着沙发站起身:“先吃饭吧……抱歉,让你听我说这些。”
“没事的,”余煦看着他,目光清澈,像仰头看主人的小狗,“不用抱歉,我是想听的。”
余昧微怔:“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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