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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不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说得模棱两可,以至于他真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开门前想的是就算余昧骗他来这里灭口泄愤,他也要忍住别挣扎。
但余昧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他靠在那个透明的角落里,安静地抬眼看过来,睫毛上落了一小片灯光,似乎比平时更柔和也更浅淡,灯是冷色调,让他看起来愈发苍白,无端透出一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唯独唇上留着无机质的红,艳得扎眼,像刚从海报里走出来,或是画片本身。
余煦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视线,原本条理还算清晰的大脑就突然混乱起来,像被那抹突兀的红绊住了,理智就悄无声息地坍缩,来不及逃逸。
“过来,”余昧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又或者察觉了却习以为常,搭在膝上的手动了动,发出一小串金玉碰撞的声响,“陪我坐一会。”
他才发觉这里空空如也,余昧是坐在地上的,身后就是海——开灯之后玻璃映出倒影,窗外的景象反而变得模糊起来。
他慢半拍地“嗯”了一声,走过去,放下那只化妆包,迟疑地坐在离余昧不近不远的地方,有些恍惚地想,为什么明明开了空调,他却还是觉得热。
心跳鼓噪,喉咙发干。
这里靠海,是那种老一代的高级居民楼,放在现在看已经有些旧了,也并不像高级公寓一样安静,楼上楼下都住了人,偶尔能从海潮里听见夹着方言的说话声,有小孩子在哭,像是吵架。
余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他听着,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他总觉得现在的余昧不会想跟谁交流,是他无意间越过了某条线,闯进对方留作独处的安全区。
然而余昧却先开了口,轻声问他,明天有事吗。
其实有,学校安排了新生入学的讲座,可能还有些别的事——他潦草回忆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余昧垂着眼,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余煦在看他,透过玻璃看他的倒影,视线始终落在他嘴唇附近,停留片刻又移开,像试探的小动物。
带着关心和探寻,还有些许他看不懂、也懒得去解读的情绪。
年轻人耐不住性子,没放任沉默滞留多久,又试探着问他,没事的话,能不能留在这里陪他。
有什么可陪的,又不是真的旅游来住海景房——余昧这么想着,却没说出来,往后仰了仰,彻底靠在那面玻璃墙上,眼里浮起一点儿意味不明的笑意,文不对题地回答:“帮我卸妆吧。”
他的语气还是温柔的,水生调的温柔,让人想起低声吟唱的海妖。
余煦对卸妆一窍不通,好在学得很快,又足够耐心,用浸湿的化妆棉轻轻拭过他的脸颊,沾下那些残留的化妆品,然后再换一张。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动作认真得近于虔诚,像在擦拭一件金贵的工艺品。
一件他心爱的、朝思暮想的工艺品。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离余昧这么近,这么真切地看到这个人纤长的睫毛、鼻骨突起处浅淡的粉色,还有眼下那两颗几乎对称的泪痣。
哪怕在屏幕里细细看过无数次,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忍不住联想到卸妆之外的场景,如果换作接吻,余昧是不是也会这样闭着眼,安静地任人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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