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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马明辉。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田序就是觉得马明辉不配——不论是年轻的时候与田文静一起诞育子嗣,还是年老之后相互扶持共度余生,他马明辉都不配。
至于谁配,田序也没有答案,仿佛他的母亲保持单身才是最合适的状态。
田序当晚一直愁眉不展,眉间的褶皱宛如刀子雕刻而成的山川。田文静担心地询问他原因,田序试着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能提出“妈,您是不是想跟马明辉结婚”这个过于敏感的问题。
饭后,他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带上渔具,向院门外走去。
“这么冷,”田文静追了出去,希望能将田序留在家里,“还去钓鱼啊?”
两条土狗跟着一起吠叫,不像是在担心田序,倒像是在借机宣泄自己无法出门的不满情绪。
田序没有停下脚步,走得格外坚定,像每一次离家回城一样,抱着短时间内不会再见家人的决心。
天儿越冷,鱼情越差。
田序坐在水边,等了好几次的死口,竟是一条鱼也没拉上来。不怪鱼太狡猾,只怪他三心二意,温度又实在太低,冻得田序手脚发僵,总是掌握不好提竿的时机。
焦躁没有被寒风吹跑,反而借着秋冬交替之际的最后一点干燥,煽风点火地搅乱了田序好不容易找回的宁静。
但凡能钓上来一条鱼也好,哪怕最后还是放回水里,短暂的成就感还是能像熨斗一样,烫平早晚还会起皱的心。
田序依旧烦躁,钓鱼已经无法安抚他的情绪。他抬头仰望天空:墨一样黑的夜空里,看不见一丁点的星光,压抑得让人有些难过。
他不想回家,和小时候烦闷不已时的状态如出一辙。长大后的田序很少感到委屈,这个没什么用的情绪早就被他舍弃,和童年的不甘与愤恨一起。如今再次与它相遇,田序有些不知所措,感觉比他第一次与人进行亲密接触,却怎么也无法将自己送入对方体内还要慌促。
他想要找人倾诉,说一些对家里人说不出口的内容。
如果向然在这里就好了,田序想。哪怕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只要能够转移他苦闷的注意力就行。
有史以来第一次,田序主动联系向然,问他要不要来河边钓鱼。他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消息,因为担心会影响到对方休息。
向然回得很快,说他爸不肯睡下,他也暂时不方便离开。
田序感觉有些失落,介于得知他母亲愿意接受马明辉和钓了半天一条鱼也没钓上来之间。连回复的心情都没有,他呆坐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回去。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和微风一起,搅乱了溪水的宁静。
田序拿起手机,看见来电信息上面显示着向然的名字,瞬间心里轻松了许多,飘飘然,类似微醺的状态。
“喂。”他接通电话,应得很轻,怕这是一场容易被惊醒的梦境。
“还在河边呢?”向然的声音也很轻,带着他惯有的笑意。
“嗯。”田序问,“你爸睡下了?”
“睡得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向然顿了顿,然后又问,“快两点了,还不回家吗?”
田序“嗯”了一声,不知是在搪塞,还是在肯定。
“不想回去啊。”向然明明是在猜测,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想法被轻易猜中,田序有被理解的欣喜,也有不愿承认的倔强。两方拧在一起,互相较劲,像逐力的两个手掌。
挣扎,纠结,不够爽快,田序的性格似夏天被闷出的汗,冬天穿太厚的衣裳,别人看着着急,自己也并不舒坦。
他抿着嘴,找不到回复的话语。向然大概是会什么了不起的读心术,隔着电话,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思,于是轻巧地转移了话题:“要不来我家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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