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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侧过头来,微凉的唇在他额头上碰了碰。

他又突然袭击,贺顾十分猝不及防,脸顿时“腾”一下又红了,磕磕巴巴道:“殿……殿下你你干什么,我说正事呢。”

裴昭珩笑了笑,道:“我知道。”

贺顾:“……”

夜色渐深,远处亮着的篝火也陆陆续续灭了,大约是到了收帐歇息的时候,裴、贺二人坐了一会,也没再多言,只一道回去,又分别各自回了营帐歇息。

贺诚早已经回来了,只是他浑身的酒气,也不知道被言定野的狐朋狗友灌了多少,俨然已经人事不醒,睡得呼噜声震天响,也不知道言定野是怎么把他抬回来的。

贺顾很简单的稍作清洗,便脱了外裳躺下了,这一夜他的心情已然与前一夜截然不同了,现在他也是有了家室、有了牵挂的人,虽说亲人也是牵挂,但毕竟与心慕之人两心相同,还是要格外不同些的,那感觉像是一片无依无靠的浮萍,忽然有了归处,像是远游的候鸟,一下有了躲避风雨、栖息的小窝,让他觉得一下心里有了底、有了方向。

这感觉实在很踏实,贺顾上一世一个人过得孑然一身,本以为他是不在意的,毕竟一个大老爷们也没那么多矫情的,可也许是物极必反,上一世他过得有多飘,这辈子便多想有个底,有个归处。

这感觉实在太好了,贺小侯爷就算是在梦里也忍不住要扬起嘴角傻笑。

他和三殿下的好日子还长呢。

一夜无梦。

接下来,又是连续两日的庆典,一天比一天热闹,弓马大会除了是大越朝变相的武举,有择将拔官之用,也是西域、北方称臣的胡夷部族,和天子接触的一个绝好机会,络绎不绝的有来迟的车队、马队、甚至还有骑着骆驼的,他们围着这片草原安营扎寨,每日的热闹花样、各式的表演歌舞、更是层出不穷,尽管比武还没正式开始,按捺不住的年轻男子们却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贺顾武艺绝群,上一次来弓马大会就很是出了一番风头,只是那时他年纪还轻,无法拔用,但少年人嘛,有点本事就憋不住,难免要抖三抖,何况他本事还不小,一通嘚瑟后,自然是彻底声名远扬了。

只是嘚瑟的时候,还是货真价实的小屁孩贺顾,如今这壳子里装得却是活过一回的,自然没那么强烈的嘚瑟欲望了,只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人都知道他贺小侯爷有本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连那些外邦夷人也好奇了起来,心痒难挠,一定要找这位京畿勋贵子弟中第一武勇的小侯爷比个高下。

“听说你很厉害,是天朝和我一样年纪的人里,最勇猛的,你……来和我摔跤吧!”

贺顾:“……”

被这位金发蓝眼,生的十分西域的卷毛少年,拦着他要和他比摔跤时,已是庆典的第三日,也就是最后一日,天色将晚,贺顾正准备脚底抹油跑路,偷偷溜去月神石边会三殿下。

虽说没人知道,他这皮囊里的灵魂,已是活了第二回 了,可情爱这种事,他也是头一遭陷进去,至于那边的三殿下,更是货真价实的十九岁,血气方刚,初尝情爱滋味,二人皆是一时有些沉沦,无法自拔,连着两日晚上都在河边腻歪到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去。

贺顾不知晓三殿下是怎么想的,总之若不是白日里必须留在庆典上,又要顾及旁人目光,他才不得不装的一副和三殿下只是寻常郎舅俩的道貌岸然模样,其实心中早就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和他泡在一起了。

而且男人嘛……只要一确定了关系,就难免要开始馋那档子事,这是天性和本能,除非被阉过了,否则是不可能真有几个男子能面对心上人坐怀不乱,做得了柳下惠的。

贺顾也不例外。

只是毕竟也才两日,他也怕他要是一下就表现出要残害三殿下屁股的意思,会吓到人家,只好暂且装的人模狗样一些,掩饰一下,不过心里却还是没放弃自己的小算盘,只换了温和策略,打算循序渐进,逐渐瓦解三殿下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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